意閃身進屋，走到床前輕聲道：“姑娘，和玉姑姑只讓奴婢送出內門，就打發讓回了，這會兒怕是在前頭審盈秀呢”

書意猜得半分不錯，和玉此時正坐在泠歆閣第一進的正廳內，不急不慢地撇著盞中的茶沫，眼皮抬也不抬地問：“雖說這碧溪苑不過是行宮別院，比不得大內規矩森嚴，但也容不得平白少了一名宮人，卻又說不出去向。你是這泠歆閣的掌管宮女，你自己說說看，我該不該過問清楚呢？”

盈秀跪在地上，根本不復平日的從容，聲音顫抖地說：“姑姑理當過問，奴婢知錯。”

“知錯？這個不忙先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個清楚，再來說什麼錯不錯的也不遲。”和玉輕輕地抿一口茶水，將茶盞重重地墩在桌上，“還不趕緊說”

“是……”盈秀被嚇得渾身哆嗦，心裡一橫只得以頭搶地交代道，“姑姑饒命，那日沈家二姑娘剛入住閣內，奴婢剛伺候著姑娘進屋，正出去吩咐人燒水給姑娘梳洗沐浴，誰知東邊兒忽然傳來一聲慘叫，待奴婢領人趕到，就見巧蕊已經倒在地上，二……二殿下正站在她身旁，鐵青著臉吩咐奴婢，說、說讓奴婢小心處置，莫要讓他操心……”

她說到這兒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將臉上的妝粉衝得一塌糊塗，伏在地上哀求道：“姑姑，奴婢也是情非得已，也都是聽主子的吩咐罷了”

和玉不理她的哀求，只問：“那屍首你如何處置的？”

“……”盈秀渾身一顫，卻又不敢不說，“奴婢趁著夜裡，著人丟入荷花塘中了。”

和玉的目光在屋內逡巡一圈，登時就有兩名宮婢顫抖著跪下來，預設了棄屍者的身份。

“來人，領她倆去指認沉屍地點，著人下水打撈。”見那幾個嬤嬤押著那兩名宮婢離開後，和玉忽然又問，“今早沈姑娘打發人去荷花塘採荷蕊一事，你可提前知曉？”

“回姑姑的話，奴婢知曉。”盈秀的情緒一時間無法平復，聲音還是帶著些許的顫抖，“那安雲出門的時候，曾來找奴婢借過一隻竹籃。”

“那回來的時候，你可瞧見了？”

“瞧見的，渾身溼透還沾著泥土，狼狽不堪地回來，嘴唇發紫，面色青白，手裡死死地抓著那竹籃，手指僵硬的掰都掰不開。”盈秀恨不得能將功贖過，聽和玉打聽此事，立即一五一十、詳詳細細地把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奴婢瞧她那模樣著實嚇人，去後頭一問沈姑娘還未起身，就找書意取了她一身兒衣裳，在前頭幫她梳洗清理，換了乾爽的衣裳才送回去。送去的時候沈姑娘剛起身，還未梳洗，見她那模樣也是驚得不行，趕緊打發下去歇著，奴婢著人煮了薑茶送去。”

“你可注意到有什麼不妥的事情？”和玉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地問。

盈秀皺起眉頭細細地回憶，最後猶猶豫豫地說：“若非要說哪裡不對，奴婢記得安雲出門前，接過竹籃在裡頭鋪了一方絲帕，回來的時候換衣裳已經沒了絲帕……可奴婢尋思，這人都落水了，絲帕定然是遺失在荷塘內了，似乎也算不得什麼不妥……”她越說越沒底氣，覺得這樣的話說出來，自己都覺得是沒事找事，怕是定然要被責罵的。

誰知和玉聞言竟沒有開口斥責，反倒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半晌才起身邊朝外走邊道：“我等會兒自會打發人來接管你的職務，至於有什麼處罰，待等屍體打撈上來，證實了你所言非虛，在聽候娘娘發落吧”

第一卷　侯府人少水深　第九十章　禁衛

第九十章　禁衛

昨天出差剛到地方，沒想到那麼多事情要處理，頂著大太陽跑了一天，今天才抽出時間碼字，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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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得如何了？”太后歪在軟塌上，閉著眼睛享受著宮女的按摩。

“回娘娘的話，在盈秀交代的地方找到了屍首，經查證確是泠歆閣不見的宮女，如今已經安排仵作驗屍，那盈秀言語是否屬實，還要等查驗的結果出來才知。”和玉言罷，思忖片刻還是據實交代道，“沈姑娘屋裡有一丫頭早晨在荷塘落水，說是在塘邊落水，但奴婢在荷塘內發現沉船，並在船沿邊發現了一方絲帕，已經找盈秀認過，應該是那丫頭落下的。”

太后聞言半撐起身子，下跪著正在捶腿的宮女一時沒有準備，落錘就敲偏了位置，駭得臉色煞白，跪伏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你的意思是說，沈可早就知道有人要對德雅不利？”太后沒理睬那宮女，目光灼灼地盯著和玉問道。

“奴婢不敢妄言，只是將查到之事據實稟報娘娘”和玉坦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