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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果斷閉上自己的眼睛抬起手捂住雙眼,順帶著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這兒的對話有點怪,可惜那兒的張思凡卻一個字都沒聽見。徑直走到劍樹下,張思凡扯著笑說道:“那個,真的非常抱歉,我……”
本是想開口先致歉的,不過上頭的那我女客人卻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一看到開口的不是那十八層地獄的接待,她急忙討饒道。
“啊……小哥……剛……剛才真的對……對不住了……我……我不是有意的……求求你放我……放我下來吧……”
每一聲求饒聲音就像是遊離在極遠的邊際一般,強制壓抑下的痛苦,害得她每說一個字都要費上好一番功夫。
如果是大聲慘叫出來的話或許還不會觸到人心底最深處的那份不捨,可是這種強行壓制的聲音。
真真觸到張思凡的軟肋了。
人家也就是一個女人,這麼年輕就下了地府只怕活著也受了不少的委屈了。他也是個命不算好的人,實在沒必要為難這位女客人呢。
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您不用這樣,將客人這樣吊掛起來我們本身也有錯。您等等,我現在就放您下來。”
說這話的時候,張思凡同時也在糾結該如何將這位女客人成功的從上頭解救下來。
他是想當好人沒錯,可是也沒打算在自己身上劃出幾道血口子啊。這一棵閃閃還順帶著反射燈光的劍樹,盲目爬上去的話,手腳都會給自己說再見的。
究竟怎麼才能兩全其美呢?這下子張思凡有些犯難了。繞著劍樹轉了一圈後,他正躊躇於沒有好的法子,結果感覺地面一陣劇痛的顫動,當他好不容易穩住自己的身子後這才發現那棵劍樹正朝著地面下陷。
樹體一點一點的陷入地下,而那位高高被吊起的客人則逐漸被放到地面。當劍樹徹底消失在迴廊上時女客人也已經癱軟在地上了。
這一棵樹消失得無影無蹤,要不是地上還留著那樣一個坑洞以及女客人此時狼狽不堪,還真難說服自己剛剛這兒真立著一棵全部由刀刃構成的樹呢。
鬱悶於那棵劍樹怎麼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張思凡糾結的同時還不忘上去攙扶起那位女客人。
背後的衣服已經支離破碎,面板由尾椎骨出一直到頸部那兒被刀刃挑開,背後的面板幾乎都快跟血肉脫離了,這樣扶起來甚至還能看到裡頭的血肉。
嚇得張思凡下意識的別開自己的臉隨即說道:“剛才真對不住了,我在這兒給您賠禮了。”
逃犯也是客人,禮貌一點肯定沒錯。
女客人在張思凡的攙扶之下緩慢的爬了起來,可能是剛剛被掛掉在樹上全身的力氣都快被抽乾了吧。在起身的同時,她的身子幾乎都靠到張思凡的身上了。
活人跟鬼魂的身子自然是不同的,活著的人身體溫熱,靠著很舒服也很心安。
可是已經成為鬼魂的客人呢?
全身上下冷冰冰的。
不是那種尋常意義上的冰冷,陽間的東西就算碰觸的時候是冰的,可是隻要用雙手捂久的話還是可以讓它溫暖起來。可是這位女客人卻完全不一樣,她的身子。
不但無法隨著靠近而暖和起來,反而不住的竊取著張思凡的體溫。
就像是黑洞一樣,不僅不能溫暖了自己,就連周邊的溫度也要全部奪走。
只不過才讓這位女客人貼了一會兒,張思凡就忍不住開始打寒顫了。
現在的他能反悔將這位女客人救下了,在這樣下去的話,他可能會成為人類史上第一個因為幫助女鬼而被活活凍死的人啊。
心裡頭是這樣想的,可既然已經出手了怎麼著也得等人家站穩了他才能鬆手吧!
所以張思凡也只能硬咬著牙撐下去了。
好在這位女客人還挺爭氣的,沒一會兒便站穩了身子。雖然還是整個人靠在自己身上,不過倒也站穩了。
輕輕的動了一下肩膀示意客人該起來了,當發現自己的示意客人好像沒明白的時候,張思凡只得開口說道。
“您好,請問您好些了嗎?如果好些了能不能先起來一下。”
再不離開他的肩膀,他就真該得關節炎了。
聲音不算大卻也足以讓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客人聽清,張思凡覺得自己已經說得清明瞭的了,誰料到在聽到他的話之後,那位女客人卻笑了。
臉部側著,有一半隱在張思凡的懷中,所以這樣側目看下去女客人的表情瞧得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