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和眾人失散,以致心情不好?
謝令鳶知道自己有些先入為主,她記得在宮裡第一次見抱朴散人時,對方飄逸出塵的模樣,下意識認為抱朴堂的人都應該神像一樣淡漠。
“那群人,不是柳不辭。”酈清悟走到溪邊坐下:“一路上我想了許久。”
“不是他?”謝令鳶一怔,玩笑著試圖緩和氣氛:“總不至於是長留這邊的大族,見我們帶著糧過境,乾脆動了歪念頭吧。”
然而酈清悟沉吟了一瞬,居然點了點頭。
“……”謝令鳶覺得世間之大簡直無奇不有。
“柳不辭一路搶的都是鄉紳豪族,且不是每個家族都搶。他行事看似有隨意性,實則應該是掌握了些訊息,所以有針對性地去搶。如果歸納出他一貫的搶劫範圍,我們不該在他的目標裡。”
酈清悟信手拿起了一截花枝子,修長的手指和枯萎的花枝相映,在地上寫了四個字:為富不仁。
謝令鳶的視線隨著他的手,落在地面字上,酈清悟寫完用花枝輕輕擦掉了。
沒錯,這一路走來她已發現,趙家、易家、周家等都是隱戶大族,私自兼併土地且隱瞞賦稅,這種人家就成了柳不辭下手的目標。然而他們只是扮作運糧的商隊,沒道理被他搶。
不需要酈清悟把原因說完,她已經領會了。她將手裡把玩的小石子扔進河裡,漣漪轉瞬不見:“難怪,裝備那樣精良,每個人都穿了軟甲,刀也是統一制式,我初時還奇怪,怎麼流民兵還能有這樣整齊劃一的素質。”
要是對方是大族私兵,那一切都可以說通。
酈清悟左手輕託著下巴,似乎在出神。
“他們說交出匪首不死,先時我以為是爭奪地盤,現在想來,是將我們當成流匪在剿了。”
“我們在這裡猜測半天也是枉然,不如直接上門問。”謝令鳶拍了拍手起身,“如果是私兵,倒也好查,長留雖說多出望族,但養得起這樣規格私兵的,應該只有酈、沈、陸三家吧。”
那群追著他們喊“往死裡打”的漢子們,那群害得她伏在馬背上一吐千里的愣子們,她可是刻骨銘心地記住了樣貌。
身邊之人久久沒有回應,謝令鳶低頭,隨著他的視線落在水中映月上,猛然醒悟:“呃……該不會就是……你們酈家吧?”
“……”漫長的沉默。
謝令鳶:“……”
酈清悟未置一詞,背影比月光還憂鬱,看樣子是預設了。
謝令鳶摸了摸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