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神色凝重的李燁向左扭頭,黑不溜秋的黑布就仿是藏有一雙冷靜到極點的眼睛。
在剛才的瞬間,他感受到了一股氣機如同陰陽兩分,抱元守缺,瞬息間成一太極圖,那渾然一體的氣勢卻有鎮壓寰宇的威能。
只不過,它只是一閃而逝的出現。
他站起身。
人就如同風蕭蕭兮,帶著果決的意志,準備去迎接一切。
“你師傅真是鐵了心,這不是豬油蒙了心,養寇為患。”周顛看著李燁離去的背影,十分不解。
“哼,何為寇,若不是我父王退出中原,你們漢人如何能在短短小半年時間佔據了大半個中原,不是他令我朝自毀根基。
你們每爭一寸土地要死多少人,要有多少人流離失所。
如今中原的亂局不是我元朝所致,而是你們漢人在為爭九五之位,不然,各地義軍豈會任由我父王退出中原。”
趙敏口齒伶俐的說了一連串的話。
周顛陌言。
關於這一點,他無話可說,確實是汝陽王率領的一路大軍步步撤退,自動撤離中原以致引起連鎖反應,致使元廷的大局糜爛。
“可是,數十萬的漢人被你們強迫背井離鄉。”
不喜歡輸的感覺,周顛硬頂一句。
“呵,你明教支援的其中兩支義軍互相攻訐,讓揚州城一帶十室九空,無辜死的人又何止數十萬,別給我整這些雙重標準。”
趙敏不認輸的嘲諷。
說不過,說不過。
周顛臉色出現一陣晦暗,因為趙敏說的都是實力。
隨著義軍的不斷壯大,明教在義軍的影響力是日漸衰退,在底層仍有影響力,但在上層卻乏陳可善。
利益動人心。
高高在上的位置是權謀家的追逐。
“走了。”
趙霽把放在旁邊桌面的刀匣抱在胸口,刀匣中裝著李燁的刀,跟在他的後面下樓。
根據李燁所說,如今的他在追求一種新境界,想讓心靈擺脫拔刀斬的範疇,甚至擺脫刀的影響,想要更進一步。
拔刀斬成就了他刀道的根基,現在的他想要擺脫這個單一的桎梏。
成亦拔刀,困亦拔刀。
練了數十年的刀法,豈是那麼簡單就能擺脫影響,刀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不知不覺就影響了他。
市集外的一處小山坡之上,山腰長著矮灌木,山頂卻是光脫脫,只有不多的草叢帶。
這時的山坡上多了一行人,若是讓江湖上的人見到,定會震驚不已。
久不曾下山的張三丰再次出了武當山。
論起當今武林第一人,就算是李燁在這些年創下傲人的戰績,擁有‘刀主’之名,但在江湖中人眼中,張三丰始終是第一人。
甚至是活神仙般的人物。
百歲以上的高齡,仍舊能活蹦亂跳,而且保持著極高的戰力,一身氣質飄塵若仙。
沒有人不敬佩張三丰。
“師傅,你說衝銘為何要助紂為虐?汝陽王那是中原一大敵,若是放任他安然無恙回草原,只需修養十年時間,只怕又是中原大敵。”
宋遠橋很是不解的說道。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真是被刀意控制了嗎?刀意也能控制人?”
境界不到,他始終很難真切理解張三丰和李燁的境界。
“師伯,這都是我的罪過,教徒不嚴,累得武當的名聲有損。”米芝蓮心裡有愧的說。
由於他是李燁名義上的師傅,他也被帶來相勸。
在江湖上,關於李燁的傳聞也愈演愈烈。
可以說是譭譽參半,有人說他是瓦解元廷的一大功臣,亦有人說他是未來霍亂中原的罪人。
就是有這兩種的傳言,並越演越烈,讓武當上的眾人都坐不住。
這才有武當山眾人下山一行,只為李燁而來。
“他真的會來嗎?”張無忌有些不解的問。
現在的他隱隱能感受到張三丰和李燁的境界。
那是種意志上的追求,需要的是一般足夠多的生活經歷才能悟到的至理,當然妖孽除外。
“我來了。”
仿是對張無忌的回答,人未到,聲音已到。
遠處的灌木之上,李燁如同凌空飛躍的大雁,整個人氣勢雄偉朝山坡而來。
“衝銘見過太師祖,見過諸位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