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甬道。
莊飛走在前面,拐過地下甬道轉折口時,眼眸在被鉗制住的花綠男子身上停留會,尤其是缺少指的右手。
盜天宗的缺一指,想不到他折在了十七殿下手中,只是在這個時間段,是受到那家人的指使,還是另有圖謀現在的他看誰都覺得可疑。
斜上的梯口,月紗灑落而下,莊飛縱身躍出偽裝過的井口。
李燁等人相繼施展輕功躍出,寰視周圍,出口是一間有人把守的庭院,不遠處的婦人裝扮樸素,就像是一個尋常婦人在入夜時分洗著衣裳。
莊飛與婦人頷首示意。
“我還以為是直通城外,原來是做了番掩飾。”
李燁看著沒有什麼特殊的庭院,有些詫異的說。
“我蝶莊是陛下的直屬機構,查的是奇案詭案,多與武林上的奇人異士交手,個個不是本事奇特,就是實力強悍,隨即初任院使就定下了一系列規避手段。”
莊飛解釋句。
“盜天宗的缺一指,自稱為幻影神偷,這個也是蝶莊在冊犯人,單是記錄關於他的案宗就不下數十件,件件都是大案,如今他落,我蝶莊倒是可以消掉那些卷宗。
不知您是打算如何處置他?”
他看著被鉗制的花綠衣袍男子,狀若無意的問。
李燁看著被塞了團黑布的缺一指,又看了眼他那缺了一個指的手,倒是覺得挺合適。
“若是我交給你們關押如何?”
他反問句。
莊飛愣神,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請。”
他伸手示意。
關於缺一指的問題,路上也不方便述說,而且他也不信李燁會這麼隨便就讓人交給他們關押,蝶莊也沒有長久關押人的傳統。
這個‘關押’只怕還有別的含義。
悄悄坐上了準備好,停在後門的馬車,李燁單手託著下巴,目光直視著莊飛。
不多時,馬車出城了。
車窗的布簾在晃動,沿著官道趕路。
“不知我有何不妥,讓您這麼看著我?”
莊飛感受著李燁的目光,偏頭看向李燁。
“據我所知,你從蝶莊令史銜榮升至名捕頭銜,這個過程,鄭家多有在其中使力,而你上任以來,亦是承情,往日裡與鄭家過往甚密。
我挺好奇一件事,就是不知你這個白頭神探與鄭家的關係有多深?”
李燁一說話,原本安定坐在毛皮上的缺一指就顯得有點激動,手指在晃動。
這是個蠢貨啊!連這麼簡單的試探都看不出,自己被蒙上了黑布,真當別人也被蒙上了黑布,看不見嗎莊飛見到了缺一指的動作,不禁感到悲哀。
不止是因為缺一指的蠢。
更是因為這樣一個缺心眼的人,蝶莊都曾經三番五次失手,實在是不可思議。
“我蝶莊只忠於陛下。”
莊飛朝著皇城的方向,拱手說。
李燁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想法,一笑置之。
馬車是越走越偏。
越是走遠,路就越。
山林變得密集起來,幽深的密林響起蟲鳴鳥啼聲,而在這蟲鳴鳥啼之中,李燁感受到一個個審視的目光。
遠遠看去,馬車就像是撞山而入。
周遭變得逼仄,有種像是被山縫夾軋的感覺。
馬車越發變得顛簸,讓人坐不穩。
李燁的目光從晃動的車簾穿過,偏頭看去,眸光綻放,那刀瞳仿若有某種力量,瞬間讓他熟悉了黑暗,分辨出來周圍的環境。
他們確實是在山縫裡穿行。
隨著走動,這條隱秘的山縫變得寬闊,同時石壁上也多了些點燃的燭臺,光線不大,僅夠讓人看到石壁上的凹凸輪廓。
豁然開朗。
遠處的湖中殿,湖水中倒映著天上的星光,波光粼粼,非常美麗。
“到了,殿下。”
莊飛當先一步走下馬車,手臂抓起臉色變得灰暗的缺一指。
李燁走出馬車,藉著月光和繞湖而裝的燭臺燈芯散發的光芒,見到了依山而建的建築。
沿著前方的木廊,跟在莊飛的身後,來到明亮的湖中殿。
“下官見過殿下。”
從湖中殿快步走來的蝶莊院使,身材消瘦的很,遠看就像是杆竹竿,來到李燁的面前行禮,在他身後還有少許穿著皂衣的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