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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腦補得太多了……而且言情文裡為什麼會出現攻受這種設定?”
“陸寶貝什麼時候喜歡上美豔熟女這一款的了?他不是喜歡程諾那種乖乖小白兔麼?”
“啊?陸少爺是個雙啊?”
……
陸寶貝只和秦綿見過一次面。
就是在兩個月前,他被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群人強行綁架,經過一場慘烈的毒打和徹骨的絕望,最後在陷入昏迷的前一秒,這個女人和一個冷漠高大的英俊男人,一同印入他的視線。然後他便再也撐不住,頭一歪,厥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醫院的豪華病房裡,兩隻手臂和鼻孔裡各插了一根管子,全身包得跟粽子似的,床邊坐著的是紅著眼睛形容憔悴的二姐。
昏著的時候,陸寶貝睡裡夢裡盡是前一晚影片裡秦真看也不看他,冷冷說著“不過上過幾次床的關係而已,這也能算是我在乎的人,要殺就殺要折磨就折磨,隨便你吧”的殘忍畫面;好不容易從噩夢裡醒過來了,然而這畫面卻還是在他的眼前腦海不斷打旋。
拼命想忘掉,但怎麼都逃不掉。
忘不掉,那個樣子的秦真,比南極的冰川還要冷。
陸寶貝不懂,明明是和記憶裡一樣的容顏,可怎麼一眨眼,他臉上的表情就變了那麼多。
人怎麼能變得那麼快。他變得不再是是陸寶貝所熟悉的賣萌可愛撒嬌霸道,那種不屑一顧的淡漠疏離和與生俱來的邪惡嗜血,凍得人牙齒打顫,讓陸寶貝一身的血都凝固了。
那一晚,隔著一面很近又很遠的小小的螢幕,陸寶貝依稀清楚而又感覺模糊地看到那一頭,秦真說起自己的表情,就像是在說一隻厭惡至極的髒老鼠。
有那麼一瞬間陸寶貝覺得自己就像一顆不知天高地厚實在傻到了家的石頭,奮不顧身地投入那片他深深愛著,並且也天真地以為對方也深深愛上了自己的浩瀚的大海──
他虔誠地獻出他所擁有的一切,自以為已經足夠沈重的分量,卻激不起深海哪怕一片浪花的微小波瀾。
大海廣納百川的包容,何嘗不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
而從秦真那曾經萬分柔情地親吻過自己身體的優美雙唇間,一字一句輕緩吐出來的話語,更是讓陸寶貝如遭雷擊,三尺冰凍。
陸寶貝出身富裕,從小到大被陸揚保護得太好,養得單純卻也寂寞,在情愛一事上猶如未經汙染的白紙一張,學不來一貫紈!子弟少不了的心機伎倆花花腸子。
活了快二十年喜歡上的第一個人是那樣安靜溫柔的一個人,除了是一個男人以外,程諾的一切都完美符合陸寶貝少年時對另一半的所有幻想。酸甜參半的初戀開始得如此猝不及防,卻又結束得這般無聲無息,一來一去,恍若一陣風過無痕的幽幽暗香。
風散後,留下一地明媚春光,疏影斑駁,悠遠深長。
那是美好得讓人不會後悔的,青春的遺憾。
程諾無疑是理想的,但同時也是刻板的,模糊的,他的存在如同一個既定的模板,只不過教會了陸寶貝情竇初開的怦然心動。
而真正讓陸寶貝品嚐到情愛的全部滋味,酸甜苦辣,喜怒哀樂,痴嗔怨恨,甜蜜時熱烈似火,冷戰時心痛如絞,思念時銷魂蝕骨的煎熬……那許多未曾體驗的新鮮,劈頭蓋臉一股腦兒地砸下來,砸到沒有經驗的陸寶貝身上,也不管他受不受得住,徹底地征服了他,虜獲了他,讓他從思想和感情上都一起生出想要與之共度一生的那一個人──
陸寶貝想了很多很多,就是從來沒有想過,那人竟會是那樣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惡魔。
原來過去那麼多比夢還美的溫存浪漫,都可以是假的,是裝的,是玩玩的,是可以說丟就丟,說扔就扔,說不要就不要的……
陸寶貝心如死灰,實在沒有力氣再去安慰身旁那哭得淚人兒一般,一雙漂亮媚眼都腫成核桃的傷心二姐。只能在心裡無奈嘆了口氣,想著全世界大概只有雷厲風行的Ada姐有本事能狗血淋頭地教訓一頓這個不愛惜自個兒模樣的女明星了。
他知道二姐嚇壞了,他難過的,可他自己的心都碎了,還怎麼去安慰別人呢。
他也沒有心情去追問到底是誰綁架了他,事到如今什麼都無所謂了,反正大哥會處理好的,從小到大不都是這樣的嗎。
他當然更沒有去聯絡秦真。人家話說得那麼清楚,他也該醒了。
只是陸寶貝打算歸打算,表面做的瀟瀟灑灑一身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