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皮上前道:“前輩對我們舊主人的情義,我等感同深受。”
金易之抬起頭來:“小妮子,你也是日月堂的屬下,老明死了,現在誰是你們主子?”
肖鶯兒對容若一指:“這位容公子是日月堂的新主人。”
金易之抬眸望向容若,金色雙瞳中,異彩連閃。
容若很盡職地抱拳行禮:“金前輩,你好。”
金易之抬手指向容若,大喝:“你這小子,有什麼長處,竟敢佔據日月堂主人的位置,莫不是你貪圖日月堂的財富權勢,所以暗中害死了老明。老子這就替老明報仇。”
他話還沒說到一半,人已經一撲而至,身在半空,雙手成爪,惡狠狠對著容若抓下去。
性德一眼就看出,此人功力遠在容若之上,容若與他若認真交手,撐不過十招,這還是在人家不亮兵刃的前提下。所以性德想也不想,一手推開容若,回身擋在金易之面前,一抬手,輕飄飄一指,似慢實快,正點向金易之掌心。
這一指點出,自有奧妙,性德暗藏的克敵之術,可以連綿盡出,縱金易之是一等一的高手,落在性德手上,也不免大大吃虧。
可是出乎性德意料的卻是,趙茗心、孫茗意、孔茗情,一抬手,一揮袖,一揚腕,立時機簧震響,漫天寒星閃動。所對準的目標,皆是容若。
性德靈覺奇高,大家又靠得非常近,如果這三人提氣準備出手,性德一定會提前警覺。但是這三個人,僅僅只是扣動身上暗藏的機關,發射出攻擊範圍極大,攻擊力量奇強的暗器,這就不是性德事先可以察覺的了。
失卻與主機的聯絡,性德再不是先知先覺的半神,所有的一切,依然要他用智慧經驗來判斷。如果暗器的物件是他,他就算前有金易之,後有暗器夾攻,也有自保之策。
可是暗器對付的人是容若。容若輕功不錯,但是這個時候,他和三個人靠得太近,近距離內的暗器攻擊,就算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一不小心,也會吃大虧,何況是容若這種半吊子。
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裡,性德已經計算出每一枚暗器的角度方位力量,也算出,容若就算傾盡全力,最多可以躲過十分之一的暗器,就算他身穿了玄絲甲,但也只能為他擋住十分之五的暗器,就算自己全力出手,也只來得及拉他兩下,或擋住部分暗器,最後必會有不少於十分之一的暗器,落在容若沒有保護的臉部,和手足部位。
千萬個計算在瞬息間完成,所有的可能性都被他一一排除,唯一能保護容若不致受傷的只有……
性德一長身,向後一步跨出。
依然是簡單到極點,卻也玄奧到極點的一步。
他整個身體已經攔在了容若身前。
一切發生在百分之一秒間。
前一瞬,容若還笑吟吟要看性德折服金易之。
下一瞬,已是滿天寒星,找不到一處安全所在。
容若的一聲驚叫還卡在喉嚨裡,就已看到性德沉靜平淡的面容已轉向自己,他那高挑完美的身體,完完全全擋在他的前方。
四周似有無數聲尖叫,無數的呼嘯,無數的腳步響起,似乎有人高喊著主人,有人狂叫著公子,有人拚命喊自己的名字。
似乎有刀出鞘聲、劍龍吟聲、弓上弦聲,但容若完完全全聽不見。
他只聽見暗器打中人體的聲音,清清楚楚,沉沉重重,除此之外,整個世界都是靜默的。
容若驚惶地看著性德,他面容依舊沉靜安詳,暗器紛落的聲音,不能讓他的眼睛眨一眨。那麼多暗器,打在他背上、臂上、腿上,打在他的身上各處。
可容若正面對著性德,一心想要看他的傷,卻發覺,全身僵木,一下也動不了。
然後,性德微笑,如雲開月現,雲破日出,超出了男女,超出了一切凡塵之美,超然,平靜,卻又飽含著只有凡人才會有的深刻感情。
性德伸出手,用力一推,本來幾乎與他身體相貼的容若被推得往後退出足有三尺。然後,容若立刻明白了性德推開他的原因。
一把厚而長,金光耀眼到極點的金刀,從性德的胸口伸了出來。
那把本來背在金易風背上,可怕到就連大象也許都能一刀斬成兩段的金刀,從性德背心刺入,前心穿出。
如果容若不曾被推開,就會在同一時間,被牢牢串在這無情的金刀上。
~下期預告~大悲之後的大喜,連串死亡殺戮之後,濟州城裡迎來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婚禮。做為貴賓的容若,卻深深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