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既覺溫暖感恩,又深覺愧疚難當,本為替母后解悶來的,卻反倒添了麻煩。如今身子既好,小七明日便辭別母后了。”
皇后沉吟道:“你與本宮之間不必說這些,真要說起來,還是本宮牽連了你。只是今日弦兒出了京,要後日才能回,你若明日離宮,還不如待他回來接你。”
傾城答應了,心頭歡歡喜喜的,就等皇后主動說這一句了。
她當然知道蘇墨弦出京了,明日?明日讓她回她還不回呢。
第二日上午起,傾城就坐在榻上指揮著下人不疾不徐地整理東西。瑾妃過來時,見這場面,奇道:“睿王呢?怎不見他來接?你這幾日可是功勞苦勞都有了,為何不讓他來?該讓他來。”
傾城笑道:“他離京了,明日才回來,我先將這些收拾收拾,自然要等著他。”
瑾妃緩緩點頭,瞧了傾城一會兒,不過閒聊兩句。
其實傾城在宮中這半月來,她與瑾妃之間的關係整個是一條拋物線。從慢慢親近到越來越近,直到那一夜瑾妃請她用膳,兩人說了些不可說的事,終於到了個巔峰,但是其後,卻是漸漸緩了下來。這幾日,瑾妃來皇后這裡請安,遠不如以前那般一句話一個笑,甚至傾城“病中”,也只是派人送了些補藥過來,別的不見其他。
這也在傾城預料之中,甘露丸的秘密瑾妃已經知道了,要如何得到甘露丸瑾妃也知道了。所謂飛鳥盡,良弓藏,她沒有被瑾妃滅口已經是皇后和蘇墨弦的庇佑了。
但是傾城做出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不懂眼色一般,瑾妃臨走時還熱情地送了她一堆她親自做的胭脂香膏。瑾妃一一收了,雖然沒有往日的熱情,但胭脂這個東西,不管她年輕不年輕都是需要的。
這夜傾城早早就歇下了,這夜武帝去了秦美人那裡,瑾妃宮中的燈卻是一直到了子時也未暗淡下去,外人看起來倒有些神傷的意思。
“什麼時辰了?”瑾妃喚了貼身大宮女來問。
那宮女回道:“過了子時,快至二刻了。”
瑾妃點了點頭,緩緩起身,坐到了梳妝檯前。大宮女以為她是要卸下釵環準備歇下,連忙上前去伺候,瑾妃卻將她揮退,“你下去吧。”
宮女出去後,瑾妃緩緩將梳妝檯上的妝奩開啟,上邊層層價值連城的珠寶被她不疾不徐地拿出來,終於見了底。她纖細素長的手指卻再伸了進去,這回直接將地板揭了出來。原來,這妝奩還有暗層,那暗層裡又是個小盒子。
盒子剛剛揭開來,房間裡立刻生香,裡面卻是一顆清透晶瑩的藥丸,正是甘露丸。
原來,這甘露丸就藏在這裡,這個地方還是皇上親自指的。那一日在傾城眼前開的機關、暗格,連著那個花梨木的盒子,全是假的,所以那一天她並不開啟來。瑾妃雖是問的傾城計,但她防得最深的也正是傾城。以己之心度人之心,瑾妃既然會痴迷甘露丸,為何傾城就不會呢?哪個女子不愛年輕美貌?
傾城已經知道得夠多,絕不能讓她知道更多。
揣度著時間已經差不多,瑾妃並不打算再放回去。不想,這時身後卻忽然傳來腳步聲,瑾妃雙目乍冷,頓時用力將盒子蓋上,同時轉身,冷聲喝斥,“誰讓你進來的?”
進來的正是方才那名大宮女,見瑾妃動怒,連忙戰戰兢兢跪落在地,顫抖著回稟,“回娘娘,是睿王妃深夜求見。”
瑾妃柳眉頓蹙,冷道:“這麼晚了,她來做什麼?你去回她,告訴她本宮已經歇下了。”
大宮女道:“奴婢也是這麼回的。但睿王妃似乎有急事,她說收拾東西時發現了什麼……什麼秘方,事關娘娘的大事,她怕明日離開得早,再來不及同娘娘說,讓奴婢務必通傳。”
瑾妃心中稍一思忖,便道:“請她進來。”
傾城白衣錐帽,獨自一人來,身上還帶著更深夜露的一股子清寒氣。瑾妃讓她坐下,笑問:“什麼事非要深夜見本宮?還這麼神神秘秘的。”
傾城凝聲道:“方才我收拾東西,發現了母妃寫下的秘方,那配方奇妙精巧,我不知娘娘是否已……若沒有,娘娘不要冒險了。”
瑾妃目光乍亮,一手伸出去就緊緊握住了傾城的手,急急問:“甘露丸?”
卻見傾城凝眉緩緩搖頭,“甘露丸付出的代價太大,這個雖不如甘露丸,但勝在保險。”
瑾妃的臉色淡了下來,收回手,淡道:“你的意思本宮明白了,但本宮也是個將就不得的人,要或者不要,本宮還在思量,但不論要或者不要,本宮都不需要旁的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