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趴在辦公桌上,胳膊彎曲朝前放著,雙手呈拳頭狀捏得死緊。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想抓住什麼東西,卻又什麼也抓不住的模樣。 他的手指旁遺留著檔案紙的碎末,看旁邊那幾沓零亂的檔案,應當是他生前用力撕扯過的。 他的臉側躺著,雙目凸出。耳朵與耳垂呈紅色,泛著深紫色的嘴唇微張,嘴角還殘留著一些白色粉狀殘留物。 這是嚴霜在休息一天上班後,開啟電腦顯示屏,躍入她眼睛的照片。 上面那個死狀極其恐怖的男人,就是她的老闆祁肇。 騙鬼咧!前天餘蘇安還對她說,老闆沒什麼事情。 昨天一天公司群裡也都個個都安靜如雞,沒人在裡面發過一句話! 如果老闆真的遭遇了什麼不測,群裡怎麼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但...嚴霜想到,今天來上班時,確實感覺有些奇怪。 首先是大領導們一個都不在,包括餘蘇安。 其次,外面的易輕輕今日也格外安靜。 不行,這公司每天都有奇怪的事情發生,她得出去問問清楚。 走到外間辦公室,易輕輕正埋頭不知在幹什麼。嚴霜敲了敲她的桌板。 一雙紅腫的眼睛,從辦公桌上抬了起來。 “這...你怎麼了?”嚴霜看著她狼狽的樣子,鼻涕都還沒來得及擦掉。 “霜姐...嗚...”易輕輕喊她的時候,還可憐兮兮地帶著哭腔。 “怎麼哭成這樣?誰欺負你了嗎?跟我說說...”她去告訴餘總監! 她沒本事,所以只能讓餘總監幫易輕輕出頭了。 “沒事...嗝..沒事。”都哭得抽泣了,她還說沒事? “是不是被男朋友欺負了?”這哭得梨花帶雨的,嚴霜又不好不繼續問下去,現在溜回辦公室,是不是顯得不那麼仗義? 易輕輕繼續搖頭。 “那,你舅舅說你了?”不是她沒有同情心,但這樣一句一句問真的好累,嚴霜的耐心快要用完了! “哇!”一聽見嚴霜提起鞠奕部,本來在細細抽泣的易輕輕,哇一下,聲音洪亮地哭出了聲來。 得!她猜對了! 抽了幾張紙給她,嚴霜柔聲問道:“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說你了嗎?沒事,我可以繼續教你。” “他們...”易輕輕接過紙,擦了擦眼淚,吸吸鼻子,“他們說我舅舅殺了老闆!” 轟!嚴霜的腦袋裡彷彿響起一聲炸雷,她將易輕輕從座位上拉起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她方才肯定是聽錯了。 “你幹嘛...”易輕輕掙脫了她的桎梏,說道:“昨天你沒有來,所以不知道,老闆他在辦公室死了...” “然後救護車來了...警察也來了...聽人事的說,查監控...昨天唯一一個進老闆辦公室的人,就是我舅舅...嗚嗚...” “然後我舅舅就被警察帶走了...”她眼淚似斷線的珍珠一般,一顆一顆墜到衣領上。 本來聽說查監控,嚴霜的心瞬間提了起來。聽了半天沒聽她提起自己和方正的名字,才逐漸放鬆下來。 隨後關切地問道:“有沒有說...老闆的死因是什麼?”嚴霜抽了幾張紙巾,幫她擦眼淚。 “聽說..聽說是被毒死的。霜姐,我舅舅人很好的,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你說對不對?”易輕輕一把抓住嚴霜幫她擦眼淚的手,抓得緊緊地問道。 這...讓她怎麼回答?警察都還沒調查出來的事情,她也不敢隨意下結論呀。 “那我們為何還能正常上班?”公司的人都不用參與調查的嗎? “聽說...”易輕輕抽泣了聲,繼續說道:“老闆昨天來後,就坐電梯直達六樓,再也沒出過辦公室。所以...所以就只封了五樓和六樓。” “知道中的是什麼毒嗎?”嚴霜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舅舅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易輕輕不停搖頭,精神有些崩潰地對嚴霜說道。 “你不要著急,你舅舅過去也許只是配合調查。如果真沒這事,問完也就回來了。”她輕聲安慰易輕輕。 “可是...已經快24個小時了,我好慌。我爸媽在看守所外面等,讓我先來公司等訊息。”得到安慰的易輕輕,終於沒有再淚流滿面,講話的語速也平緩了一些。 “怎麼沒聽任何人提起過?”這不科學啊,公司的大老闆被毒死了,大家都像沒事人似的,正常上下班。 她今天上班路上還碰見了人事部的柯琴,還有別的部門的同事,從他們的表情瞧不出一點點異常。 “人事部的萬經理說,不能影響公司的聲譽。讓我們正常上班,禁止向外透露這件事,公司裡私下也不能討論!” 都這樣了?還想著公司聲譽呢? 前段時間同事一個個因為意外死去,有因為個人私事,也有因為工作原因的。 公司和老闆除了接受正常調查以外,就是安排法務與死者家屬接觸。 知道內情的員工,比如說嚴霜等人,每日上班時內心都格外惶恐。 可還有那麼多不知道內情的員工,他們只能靠自己打聽,或者得到人事部門的一系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