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站起身，狹長的黑眸居高臨下的緊鎖住她微僵的面部，眸光以一種磨人的速度一寸寸在她臉上游走，攜帶著沉悶的壓迫感，讓人感覺喘不過氣來。

歐陽笑笑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可往往就是如此，才會讓人感覺更加可怕，因為你永遠也不會清楚，那看似平靜的背後，究竟隱藏著多麼激烈的暗湧。

眉心不自覺輕擰了一下，繼而淡漠的移開視線，“王爺，你想多了。”

不想對上他的眼神，她並非膽小之人，可是他此時的眼神，總會讓她有種被人看穿的窘迫。

“是本王想多了嗎？”凌皓然忽而傾身，虎口鉗制住她尖尖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眼與他對視，“小小，或許連你自己也沒有發現，只有在面對他時，你的眼神才會不自覺糾結，複雜，隱隱帶著掙扎。

你對他看似針鋒相對，卻對他的防禦極低，甚至從來不會排斥他的靠近，這一點，本王不想承認，但也不會欺騙自己。你對他很特別，特別到本王想要忽略也難。”

他的聲音很輕，像極了情人間的呢喃，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溼溼的，熱熱的，卻有無數次雞皮疙瘩瞬間起立。

“不止是你，子墨對你也很特別，本王認識他多年，從未見他對任何人如此上心，甚至不惜違抗皇甫天的命令，也要護你周全。你知道狩獵場那日，慕容子墨為什麼要騎在你身後嗎？因為當時暗處有無數支箭羽正對著你，只要皇甫天一個小動作，隨時都能要了你的小命。

本王查探到了，他自然也查探到了。那樣聰明的人居然選擇了一個最傻的方式，以身體擋在你的身後，阻止了那些箭羽發射。很可笑，對不對？”低低的笑聲從胸腔內震出，讓人不寒而慄。

歐陽笑笑眉心已經堆起了褶子，她無法分辨鬼畜這一刻說這些話的用意，心下卻又因為他的話泛起一絲絲波瀾。

那日，她的確察覺有人在暗處，本以為是皇甫天的暗衛，可是看來似乎並不那麼簡單。

“你不用懷疑，雖然那日本王已經做好的周密的部署，但沒想到子墨會以這樣決絕的姿態護住你，那時，皇甫天就已經有了要除去他之心。拍賣會那日只是試探，也是給子墨最後的機會，可惜他並沒有把握住，才讓皇甫天真正的動了殺機。

慕容子墨在朝中的勢力並不低，皇甫天不可能輕易除掉他，就乾脆讓他變成一個廢人，先將他架空了，再慢慢奪回他手裡的權。只是，皇甫天怎麼也不會料到，世上居然還有第四個人，可以續接筋脈。”

“該死的，你究竟想說什麼？！”有些受不了這樣不陰不陽的鬼畜，歐陽笑笑猛地從床上彈起，同樣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少特麼給爺扯這麼多，你不就是懷疑爺？爺最後申明一次，爺不屬於任何一方，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若是王爺當真不放心，大可趁現在殺了我，沒準兒四國都會感激你，何必給自己找罪受？！”

坦然無懼的對上那雙黑眸，穿透層層黑霧，他眼底是憤怒，狐疑，侵略，狂暴，太多複雜的情緒糾結在一起，也抵不過他周身散發的壓抑氣息。

只是很快，那股氣息又瞬間散去，快得讓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尼瑪，鬼畜就是鬼畜，情緒變化之快，就算是反射神經也跟不上。

“小小，本王可以容忍瑤兒留在你身邊，可以容忍你四處沾花惹草，甚至可以容忍你豢養男寵，但是慕容子墨，你碰不得！你的心，只能是本王的，任何人都要不起！”

“豢養男寵？”直接忽略他其他的話，歐陽笑笑滿腦子都被這四個字充斥著，不確定的反問：“爺真的可以養男寵？”

原本沉悶的氣氛，愣是被她攪得不溫不火。

凌皓然眸光一陣糾結，就連麵皮也變得有些僵硬，就在暗風擔心他憋出個好歹時，就聽他道：“你休想！”

“臥槽！虧你丫的還是個王爺，一言九鼎你懂不懂？”

“本王不懂！”神仙也能被逼出火氣，凌皓然張嘴就吼了回去。見對方愕然的張大了嘴，似乎也覺得自己情緒太過外露了，冷冷的剮了她一眼，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切！不懂就不懂！吼什麼吼？”歐陽笑笑輕聲嘀咕了一句，低垂的眼簾下精芒一閃，眸光頓時變得深邃複雜起來。

正想下床回自己的房間穿一身衣服去兵部報到，就聽主樓外響起一陣高呼：“有刺客！抓刺客！”

刺客？尼瑪，大白天哪兒來的刺客？

歐陽笑笑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想了想，還是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