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下肩上的裘袍,將之放置一旁,走至書案旁,整潔的書案正中,已經如期放了兩大疊信函。
步幽晴將信函盡數搬到了躺椅旁的茶几上,坐下對著炭爐烘烤了下手後,才著手拆閱。
她沉著面,將每一封看過的信函全數拋入炭爐之中銷燬,忽的她眼前一閃,目光被一封白皮信吸引了,她放下所有信函,獨獨拆了那一封,一看之下才知道,竟然是楚烈自邊關寄來的。
儘管從各地的情報中,她對邊關的戰事瞭解甚詳,但卻依然在楚烈所寫的文字中讀到了不一樣的感覺,這種感覺飄渺無痕,似牽絲,似幽夢,無形無實,可又偏叫她心猿意馬,不能自已。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步幽晴臉上的甜蜜微笑也就此僵住,她獨自一人靜坐室內,臉上漸漸覆上寒霜。
轉念間,她想將那封來自邊關的私信投入火中,就像燒燬其他信函一樣將之毀去,她眼見著信的一角燃起火星,猛然心中一陣揪痛,又飛快的將手縮了回來,急忙晃動幾下後,才算止住了火勢蔓延。
有時候她也會想,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過了這麼多年,到最後,她的身邊到底還剩下什麼?還能剩下什麼?
窮思冥想的結果是——沒有!
她能夠剩下來的東西,早在十年前的那場屠殺中消失殆盡了,她就是窮極生命之力,到最後也不能掙回什麼,為的不過就是亡靈安歇,大仇得報而已。
可是,楚烈……
他在不知不覺中給了她鮮亮的情感,讓她有了不同的羈絆,她甚至可以對他產生期待,期待他給予自己更多的溫暖。他們兩人之間,從來她就不是主動的一方,是楚烈由始至終在向她靠近,她閃避不及的後果便是讓他靠得更近。
她要如何擺脫這種過於接近的關係?她要如何撇淨他所帶來的影響?或者說,她還擺脫的了,還撇的乾淨嗎?
不,已經撇不乾淨了。
最起碼,已經讓她不想再撇乾淨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繼續呼籲……
喂,大人們快出來,出來看上帝啊!
不要霸王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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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心獄(三) 。。。
自那晚落毒事件發生之後,楚方寕便火速趕去宮內,向德宗報告了這件事情,並且將心中的疑慮一一陳述。
“臣已將府中內外進行一番清查,這幾日並未有可疑人進出,唯一的可疑之處便是……”楚方寕稍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小女最近與一名殘面的藥房先生交往過密,臣懷疑,此毒定與此人脫不了干係。”
德宗皇帝沉吟道:“令嬡現在何處?那藥房先生又是何人?”
楚方寕立即垂首回答:“她現已被臣禁足在家,當臣查到這一訊息後,便立即派人前去緝拿藥房先生,但終是晚了一步,讓他給逃了。據他的鄰里街坊說了說他的模樣,臣覺得……與一人十分吻合。”
“什麼人?”德宗聽到這裡才聽出了些意味,立即追問道。
楚方寕弓腰向前一步,走至德宗面前,小聲說道:“據說那人二十歲不到的年紀,單目被毀,半邊容貌甚是俊秀……”
對於楚方寕提出的線索,德宗皇帝思慮片刻後,猛然驚道:“你是說……”
他曾聽過暗衛回報,說當年步擎陽的兩個兒子,步驚洛死於東胡遊勇之手,萬箭穿心;步明霏則被當時的暗衛統領親手用刑,為了逼問其兄姐去處,被酷刑折磨而亡。
現時隔十年之久,又貿然出現一個對楚方寕下手的藥房先生……這其中內情,不難估量。
“絕不能讓他逃脫,追擊千里也要給朕把他追回來,朕要親眼看著他死在朕的面前。”
德宗皇帝目光陰狠殘暴,只聽他對楚方寕狠戾的吩咐道。
楚方寕知曉這個發現對皇上而言意味著什麼,當即領命,退下之前,又多心問了一句:
“如果下毒之人真是步明霏,那福澤郡主……是否參與也未可知,不知……”
德宗現在心煩意亂,聽了楚方寕諫言,便覺氣不打一處來,急吼吼的怒道:
“不管她知不知道,都給朕找個名目,將她囚禁起來再說!”
楚方寕目中現出一抹得逞,只見他恭敬回道:
“臣遵旨!”
琉璃走後,步幽晴也許覺得將軍府中越發冷清,乾脆帶了些日用家當,住到雪域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