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心虛,就像一個人做什麼不好的事兒給抓包了似的。
單向影音通訊,那是好聽的說法,強制性影片,那也是說得文明,說白了說透了就是偷窺,還是偷窺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
呃,說白了說透了還真不好聽,心虛好像是理所應當的事兒。
“在幹嘛呢?吃了沒?你那個老阿姨今兒沒回來?我說,我不給你打電話你還真不理我是吧……”
電話一通,那頭就傳來了噼裡啪啦炒豆子似的清脆女音,那語調那語氣,讓劉忙不由得想起了彪悍爽朗大大咧咧的女司機白雪雪。
“沒幹嘛啊,準備做飯呢,剛剛去轉了一圈回來,這不還餓著嗎,我那個大老闆不是我阿姨,是我嬸孃啦,么叔的老婆,要叫么嬸的,你得叫么婆,什麼你那個老阿姨,沒大沒小,我不給你打電話不是怕影響你嗎,生怕打過去就撞你槍口上,只能等你打電話過來啦……”
劉忙懶洋洋的往擺在門外的破沙發上一躺,漫不經心的一一作答,每天必備的功課了,習慣性流程,輕車熟路的。
粱青青來電,噼裡啪啦一大堆問題砸過來,在幹嘛吃了沒大老闆回來沒都是每天必有的問候,其他的也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然後就是習慣性抱怨,抱怨劉忙不主動給她打電話……
記得原先是劉忙天天打電話噓寒問暖的,作為一個脾氣火爆行事衝動大大咧咧惹是生非的問題少女,粱青青沒少讓劉忙頭疼,不是怕她有個好歹就是怕她讓別人有個好歹。
好在粱青青漸漸長大也漸漸懂事,嗯,或者說是修煉有成能控制輕重,不再動不動就是一身的傷,也不再動不動就讓別人一身的傷,好歹讓劉忙不再整天價的提心吊膽。
等到比她小了三歲的馬輕輕連續跳級進了天河九中,成了十三歲的高中生之後,還在天河七中讀初二的她似乎受了打擊也受了刺激,不再整天價的惹是生非,卻是在偷偷的琢磨上了軟綿綿慢悠悠的太極拳,說是要修心養性磨性子來著。
也就在她迷上太極拳之後,劉忙每天查崗的電話就會經常性的撞槍口上,往往電話接通後就是一身嬌喝:“幹嘛啊,有啥事?”
跟吃了槍藥吵架似的,滿滿的都是煩躁和不耐,隔著電話劉忙都能想象出她拉長了的俏臉和瞪圓了的杏眼。
一來二去劉忙自己倒是有點心虛了,好像他每天例行的問候都是懷疑滿滿缺乏信任的查崗盤問似的,粱青青的煩躁不耐,應該是對他的缺乏信任的懷疑表示的不滿和抱怨。
後來還是馬輕輕悄悄的給解釋了一番,劉忙才知道粱青青在琢磨她以往看不上眼的太極拳,那玩意兒講究個呼吸綿長心如止水行雲流水什麼的,偏生粱青青是急性子暴脾氣,天生就屬性相剋,好不容易有點感覺進入狀態了吧,呱唧一下電話去了……
就她那暴脾氣,沒把手機給砸掉已經算是夠乖夠剋制夠給面子的了。
然後劉忙就慢慢的減少了類似於查崗的電話,沒想到他不打過去粱青青倒是打過來了,每天一個電話例行問候,說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抱怨一下他的不理不睬不關心……
劉忙算是弄清楚了,他打電話過去,可能打斷粱青青的瞎琢磨,自然就會撞槍口上,粱青青自己打過來就不一樣,她可以把時間段選在瞎琢磨的空當裡,當然不會有那麼多的怨念了。
“這個星期不知道大老闆回不回來,回來的話我就能放個小假,不過這次得去南城看輕輕,她到底才十三歲,我不放心……”
劉忙這破工作全年無休,就算那刻薄小氣的老女人週末回來,也會讓他陪她巡山,以方便她挑刺撒氣訓話以及更重要的顯擺,只有晚上他才能會回城去一趟,算是放個假假的小假。
粱青青和馬輕輕都在城裡,不過一個在北城區的天河七中讀初二,一個在南城區的天河九中讀高一,劉忙買房子的時候就考慮了學校就讀的因素,一套在北城區,一套在南城區,姐妹倆一人一套。
當然了,現在兩姐妹都還小,房子還在劉忙名下,本來劉忙的意思是讓她們住校,週末才回去休息一下,可兩姐妹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走讀,都是直接把那房子當成了自己的小窩。
兩姐妹並沒有血緣關係,相互之間也不那麼融洽,談不上兩相厭也算不上相見歡,各自一個窩也算是個小小的緩衝。
倒是苦了兩頭跑的劉忙,週末小假更是分身乏術,就一個晚上的時間也不能一南一北的折騰,只能有選擇性的回不同的家陪不同的女兒,說說話嘮嘮嗑關心一下生活學習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