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是因為戰亂。”
“可惜。”董淑妮知道一個女孩子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她知道自己有時越傻氣,那個他就會笑得越開心,他越笑得舒心,心中自然就會越是喜歡她。她雖然年紀不大,不過知道的東西卻不少,眼力也不錯,她知道什麼人值得她冒險,她知道什麼人值得她用盡心機來討好。
兩人沿街而行,一路說笑,直抵達洛水南岸。
“你看看那個。”董淑妮指著一座橫跨洛水,連線南北的大橋道:“這座叫新中橋,你只要一看此橋的規模,便具體而微地知道了隋帝楊廣當年是如何勞民傷財。據說楊廣為了使洛陽具都城之實,他命令從全國各地遷來了數萬戶富商巨賈,又將河南三千多家工藝戶安置到郭城東南隅的洛河南岸十二坊居住,所以眼前才有此氣象。這座神奇的新中橋也是當年所建,是楊素的好友天下第一巧手名匠魯妙子親自設計地開合橋。”
“你那用來飛天的怪翼也是魯妙子做的吧?”董淑妮最後問。
“誰說的?”徐子陵反問道:“難道就不能是我自己做的嗎?”
“你敢說你不認識他?”董淑妮笑嘻嘻道:“天下人雖然有無數人會做人皮面具,可是真正能把人皮面具做得如此精緻的,天下間就只有魯妙子一人。”
“聰明女。”徐子陵故意給她一個大拇指,誇道。
“馬馬虎虎。”董淑妮捋捋自己耳邊的黑髮,帶點小女兒那種得意地道。她那小女兒般地表情又惹得徐子陵呵呵直笑。徐子陵越是笑得開心。董淑妮那美眸之中地甜意就越盛。她也許不懂得太多東西,她也許武功比不上比爾呢,她也許在背後沒有任何勢力,有一個舅舅還無時無刻想把自己嫁給大閥那些色鬼用以同盟,可是要比起討人喜歡這一種事,她自信不會有人比她更加擅長!
兩人一路談笑,一邊盡遊洛陽之景,先是穿過新中橋。再走一段,不知不覺到了天津橋。
董淑妮帶著徐子陵隨意而行,隨意指點洛陽各處景物,而徐子陵則暗暗在熟記洛陽城中的各處地形,以便日後行動。兩人漫步不止,又下天津橋,轉回到城南區域。
此時天色大好,太陽高照,萬里無雲。洛陽城似乎也像甦醒過來般,車轎川流不息,熱鬧非常。徐子陵注意看到行人中不少身穿胡服,顯是來自西域的商旅。這一些人中有不少是目帶精光之人。身手有個別還頗有一點看頭,看來也不盡是商旅那麼簡單。
可是洛陽之內,人人只能看到眼前的繁榮,誰又能感受到城外的世界正在戰爭連綿,正有生靈塗炭?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此時的洛陽,正陷於內外交煎的地步,成為各大勢力傾軋角力的軸心。王世充雖然可以笑。可是他絕對不會笑到最後,李密也可以笑,不過他更慘,他那是苦笑,或者慘笑。現在的洛陽,就看李世民和自己誰能笑到最後了。
徐子陵微帶著心事,一路無語。不過董淑妮卻出奇的乖巧,只是拉他的手一路愉快地前行,彷彿只有他在身邊就很是滿足了一般。兩人離開了人潮湧湧的天街,沿著洛水西行,寬達十多丈的河面,巨舟並列,以大纜維舟,鐵鎖勾連,蔚成奇景。
而天津橋南北對起四座高樓,更添橋樑的氣勢,極為壯觀。
離開了橋南的肆市後,道上行人疏落多了。
董淑妮拉著徐子陵沿河堤漫步,堤邊雜植槐柳,樹綠成蔭,風景迷人。
看到徐子陵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董淑妮甚至找了個樹蔭坐下,讓徐子陵可以靜靜地看著那河水出神地沉思。她在看著他,用黑白分明地剪水秋瞳一直看著他,越看越是心滿意足。在她的眼中,這一個男子簡直就有如神明一般完美,雖然臉上戴著面具,可是那靜靜沉思的眼睛簡直有如玄奧的星空,裡面有著洞釋一切秘密通徹一切智慧地玄妙之光。
這個靜靜地沉思的他,是最完美的,是最讓人神魂牽引的。
董淑妮看著他,覺得自己就這樣看一萬年也不會夠。
徐子陵看著緩緩而流的河水,心神不知到哪裡兒去,他似乎正有很多東西在想。不過一顆小石子輕輕地自對面的岸上拋落河面之上,濺起一個小浪花,把徐子陵的心神一下子打破了,讓他一下子自那深深的思海中退了出來。
對面人影一閃,待徐子陵抬頭看去,只能看見一個倩影一閃,消失在極遠地街角。
徐子陵看了,微微一笑,身手拍拍董淑妮道:“自現在開始,你跟在我身邊就有危險了。你自現在起,就不再認識我,明白嗎?”
“明白。”董淑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