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稍縱即逝,“觀察力倒是不賴嘛。”見天河毫不拘謹的和自己平起平坐,北川將菸頭在菸灰缸裡捻滅,頗曖昧的說:“洛文家族調教出的僕人都和一般人不一樣。不愧是帝國最尊貴的家族之一,在我的地盤上,一個僕人的譜兒竟然比我這個當了好幾年老大的人還大。”
坐在車上時,天河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對方肯定已經對他的情況瞭若指掌,瞭解多少不好說,肯定是能調查的都調查出來了。此刻,天河知道這個叫北川的男人是有意譏諷自己,如果生氣反而是上了他道。只是為何要強調“洛文家族”呢,是無意說出口還是有意暗示?
“既然閣下是派人“請”我來,我想閣下本意也不在將客人請來後怠慢羞辱才對。黑幫的規矩歷來是不擾平民,請我這樣的普通人來不知道閣下有什麼目的。那,有什麼話請直說,我的時間可不是用來等待的。”
天河特別將重音放在了那個請字上,事實上他對黑幫慣用的那套威脅人的手段極為不屑。
北川英眉漸揚,狹長漂亮的鳳目眯了眯,“好傲慢的態度。貴族家的狗都比一般的狗吠得響,這話果然沒錯。”見天河面色一如既往的優雅淡然,並沒被激怒,北川撇嘴哼了一聲,終於切入正題。“你願不願意和我幹?”
“和你幹?”天河反問:“你想讓我加入黑幫?”
“星際海盜的差事給你負責,那可是個肥差。怎麼樣?這個條件開得夠高了。”
“要我加入你們,你們打算利用我幹什麼?”這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
北川並不急於回答天河的發問,反而笑了起來,片刻後他又點燃了煙,不是一根而是兩根。
“進軍校接受地獄般的訓練,然後拼死也要完成任務,為了獲得那些所謂的榮譽。可最終的結果卻是被送去吃牢飯……這樣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
有一瞬間,北川的眼中閃著難以言喻的光芒,輕啟的薄唇,說話的姿態,像極了帝國那些最尊貴的貴族。天河依稀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似乎很久以前他們就認識似的,可是男人到底是誰,天河怎麼也想不起來了。也許只是男人那一瞬間綻放出的高貴優雅讓看慣了貴族姿態的天河覺得似曾相識。
北川將兩根菸一起叼在嘴巴里抽,那份高貴瞬間被桀驁和不羈取代,消失得無影無終。
“是不是我想要的恐怕和閣下沒什麼關係。”
天河臉上綻放著慣有的優雅,口氣顯得很無所謂。
“難道是僕人當太久,奴性已經根深蒂固了?”
北川的話語裡總有一種挑釁的火藥味,似乎很想激怒天河,就和剜著心思想要欺負一個人時的舉動一模一樣。見天河並不上當,他將兩根菸一起戳在菸灰缸裡,轉而以諄諄善誘的口氣說道:“僕人又如何,這個世上本來就不應該有出身的偏見,我欣賞你的能力。所以邀請你和我一起幹壞事。”
幹壞事?這種形容……男人的話從一開始就總是讓人時不時的吃驚。
“和我一起重造一個世界。”北川靠近天河,將嘴巴附到天河耳邊,儼然沒了一開始黑道老大的狠戾張揚,這會兒倒像是個談起夢想會手舞足蹈的小孩子。“我們一起向專制制度宣戰!開創一個自由平等的國家。”
天河愈發覺得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似曾相識,好像他們在年幼時就已經相識,可他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了。不過男人的這番話倒真是異想天開,天河迎上北川泛光的雙眼,淡然問:“向帝制宣戰?”
“對,將那些古板迂腐的貴族們推下臺,奪回本該屬於我們的自由和平等。”
北川說的堅定而切齒,眼中湧動著一種深刻的,執著的情感,好像他和那些貴族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在北川那股冰與火相交雜的激情裡,天河看到了自己一直堅持的東西——為了一個人和一個肯定的執著。那種彼此相似的執著讓天河覺得眼前的男人並不是那麼粗魯討厭。
可這一切發生的也太突然了甚至是莫名其妙,如果男人不是早就認識他,那麼一定就是已經觀察他很久很久了。否則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外人說出這樣“推心置腹”的話。男人的話真的很奇怪,推翻帝國制這樣的想法現在看來簡直是天方夜譚,當然,也許男人身後有什麼巨大的靠山也說不準。不,或許是一定有一座巨大的靠山,否則男人不可能年紀輕輕就成為鼎鑫集團的總經理,鼎鑫集團在帝國金融界的地位可是數一數二的。
且不論推翻帝制的可能性在如今這個時代是多麼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