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突然落下了一場紛紛灑灑的雪,也不是起了一眼令人雙眼迷離的風,而是響起了無數道雷。
蹄聲如雷,晨光驟破,大地震動,原野不安,汶水城響起警訊,已經數百年沒有關閉過的城門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合攏。
城牆上各式各樣的守城神弩轉動著方向,對準了北方的原野,無數道肅殺強大的氣息向外散溢而出,說明在城門裡、城牆內甚至地底,有無數座陣法開始執行起來。
只看那些守城神弩的數量、陣法的密集程度,還有破空而起的飛輦,便知道,汶水城的防禦能力極其強大,嚴重地超出了規制,甚至完全不遜於洛陽城。
更令人感到凜然的是,無論是城門處計程車兵還是反應更快的唐家侍衛,又或是那些最普通的商販走卒,雖然被遠方如雷的蹄聲驚嚇得臉色劇變,但依然並不慌亂,遵守著秩序,以很快的速度全部退回了城內。
很明顯,過去的無數年裡,汶水城雖然沒有面臨過之刀兵之災,卻從未忘戰。
且不說唐家深不可測的底蘊,只憑這座堅城與這些訓練有素的軍民,任誰來攻都要付出極慘重的代價。即便是最血腥殘酷暴戾的魔族狼騎,也不敢憑著一口氣便直接衝殺過來,必然會停在那數百座神弩的範圍之外。
果然,如雷般的蹄聲漸漸停止,那片黑潮停在了千丈之外的原野上。
第820章 春風入老城
那片黑潮停在遠處的原野上,即便是唐家特製的千里鏡,也很難看清楚這些騎兵究竟是什麼來歷。
沒有過多長時間,有百餘騎離開了隊伍,向著汶水城疾馳,竟是完全無視城上的那些神弩。看著這幕畫面,縱使平日裡演練過無數次,守城士兵與唐家侍衛還是緊張起來,畢竟他們從來沒有真實的經驗。
城主在下屬們的陪伴下匆匆趕至城頭,衣衫都沒有穿齊整,更不要說穿戴盔甲。
看著遠方那片如潮的騎兵,還有越來越近的百餘騎,城主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眼看著那百餘騎已經進入了神弩的攻擊範圍,他卻不敢下令發起攻擊,汗水如漿一般湧出。他望向那些唐家侍衛,驚慌喊道:“主家呢?主家怎麼沒有來人?”
汶水城的城主由朝廷親自任命,但他自己非常清楚,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是這座城的主人。
這座城的主人從無數年前開始,就只有一個姓氏,那就是唐家。
從警訊響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就算反應再慢,唐家的人也應該到了才是。
為何直到現在,城牆上只有那些侍衛,卻看不到一位唐家的大人物?
一位幕僚盯著那越來越近的百餘騎,想到一種可能,低聲說道:“主家沒動靜,說明必然無事。”
城主聽著這話,覺得好生有道理,擦掉臉上的冷汗,顫聲問道:“那……來的究竟是什麼人?”
……
……
時間流轉,百餘騎兵來到汶水城前。
沒有戰鬥發生,因為城牆上的人們很快便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來到汶水城的並不是魔族的遠征軍,而是兩千名護教騎兵。
他們的任務是護送三位聖堂大主教進入汶水城。
三位聖堂大主教來到汶水城的原因更加簡單——隨侍教宗陛下。
無論汶水城裡的軍民,對今天清晨這場突如其來的動靜有多麼的不愉快,他們也沒有任何理由把對方攔在城外。
——兩千護教騎兵絕大多數都留在了原野上,沒有任何敵意。
剛剛關閉沒有多長時間的沉重城門,緩緩開啟。
兩座大輦在百名騎兵的護送下,在無數雙情緒複雜的眼光注視下,走進了汶水城。
桉琳大主教與城主隔著帷幕說了幾句話,沒有出輦的意思。
街上的民眾有的好奇看著輦裡的身影,有的跪下不停地祝禱,很是虔誠。
凌海之王與白石道人依然坐在一座輦裡。
“唐家的反應很快,不好攻啊。”
凌海之王的視線穿過帷幕,落在稍遠處城牆上那些明顯不是朝廷軍隊的唐家侍衛身上,面無表情說道。
這句話裡隱藏著很多深意,白石道人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凌海之王看了他一眼,說道:“汶水城從來沒有遇過戰火,為何唐家如此警惕小心,甚至不惜嚴重超越規制設定神弩陣法,還養了這麼多私兵?難道說……他們想反?”
這句話的意思更加明確,白石道人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