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能與之聯姻?我瞧著這門婚事分明就是個火坑,只有妹子你還傻乎乎的籌備待嫁呢!”
“可是……”衛東芷略有遲疑,但想到孃親總不該騙他她,連娘都說是門好親,又如何會是火坑呢?
“還可是什麼?要我早就去找季浮霜大鬧一場了,也好讓她知道,我們王府的郡主不是好拿捏的,想乘大哥不再。搓揉你我,可是打錯了算盤!”衛東渟一個勁的挑唆道。
衛東芷有些煩了,雖然心中被她說的有些忐忑。也覺著商人不比士子,可婚姻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孃親總也不會害自己的。
況且所謂計程車農工商的階級地位,隨著商業貿易的發展,越來越模糊了。過去從商者不能為士。連參加科考的權利都沒有,可如今朝裡恩科取士的規矩都改了,聽說工部和吏部有不少官員都是商賈人家出身的呢。
然而即便是商人的地位提升,但在潤州貴女圈子裡,還是較為低下的。和東芷走的近的幾個手帕交,無一不是嫁給了世家子弟。又或者朝中大臣之子,只有一個家道中落的官宦小姐,嫁到了豐州富商府裡。還被眾人作為談資說了一年有餘。
今兒若是自己也嫁到商賈人家去,就算是孫家富可敵國,這臉面怕是也不好看呢。可為何孃親卻說是門好親呢?王妃給她牽線孫家,又是什麼意思?
衛東渟還在噼裡啪啦的挑三揀四,衛東芷心中越發煩躁起來。她也知道東渟的話壓根不可信,可心裡卻忍不住泛起了一絲不甘來。
卻說三夫人李氏屋裡。李氏、毛氏和浮霜正坐著喝茶。
“……三弟妹,不是我說,王妃這回代你選的女婿人家可真是不錯,”毛氏有感而發的道,“女人嫁夫,不求富貴榮華、不求封侯拜相,重點是要人品端莊。男人有沒有能耐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不能濫情,否則女人的一輩子就都毀了啊!”
浮霜也道:“三夫人你放心,別的不敢說,若嫁過去,孫家定然是不會虧待東芷的。他們有求於我們王府,不說旁的,首先這不能納妾就得定在頭裡。”
李氏笑道:“我如何不知道王妃的好意?我又不是那等淺薄的人,只瞧著名望地位。我一不求女兒嫁到王府聯姻,二也不求入官宦人家,省的將來女婿因為外戚身份誤了前程,與我女兒離心離德。頂好的就是孫家這樣的,規矩簡單,人口少,又不缺銀子。女婿麼,我也不求他多大能耐,只要像我家老爺這般,心眼好,人品佳,守著妻兒本分過日子那就成了!”
“這才是聰明之舉呢!”二夫人毛氏無不羨慕的道。
衛三老爺衛齊儒就是個典型的賦閒之人,衛家三兄弟,老王爺和二老爺都是帶兵打仗的,手中有權有人,身後逢迎不止。唯獨三老爺一是庶出,二又沒有實權,總不為外人尊敬,從去法輪寺上香,廟祝都敢簡慢款待,就知道地位如何了。
可是婚姻卻是看不得表面光鮮的。俗話說的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二夫人守著偌大的廣陵留守府,卻是如守空閨。而三夫人與三老爺則是琴瑟和鳴,平時也不問世事,只彈彈琴、寫寫字,這日子便流水般的過了,算得上是美滿幸福。
因此三夫人李氏也是通達事故的人,她知道女兒東芷的心性綿軟恬靜,不適宜在世家豪門中爭權奪利,不如找個孫家這樣的,所謂平淡便是幸福啊。
於是,就在長輩滿意、晚輩質疑的氛圍中,終於迎來了孫家兒郎上門被‘相看’的日子。
這日一大清早,浩浩蕩蕩的百餘架車馬便抵達了王府南門,將南門前的空地擠得滿當當的。三夫人李氏今日是主相官,便越俎代庖,替浮霜應酬孫家一應人等。
孫家老太爺今兒沒來,又因為王府多是女眷,孫家的只是夫人們都來了。除了先前見過的陳氏和王氏,另一個則是三房的黃氏。此外便是孫家七個兒郎,打的名號是後學末進,拜望衛三老爺。
卻說衛東芷屋裡,王府的姐妹和幾個手帕交都來了,東琳正忙著剝桔子喂小妹妹東芩,她墊著帕子剝了一手的橘汁,小東芩一個接一個的吃,眼睛都笑得眯成了月牙。
柳家的柳玉蕤陪著東芷打穗子,兩個人年歲相當。柳玉蕤前年已經許了人家,平時在自家也是忙著繡嫁衣的,此番見東芷在忙。也忍不住拿起了幫兩手。
封家的姊妹任秋雯和任秋襄翻看著衛東芷的詩詞,衛東芷是小圈裡有名的才女,雖然平時不聲不響的,但做起的詩詞卻是頂好的。
只有衛東渟一個人坐在邊上,百無聊奈的逗弄籠子裡的黃鸝。
突然外面一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