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位於蜀地東北邊地,距離豫州大約有十五日的行程。王府派了十多輛大車,駝了吃穿住用的東西若干、盆罐器具若干、衣裳被褥若干,取暖的火炭爐盆若干,又因先前魏老爺在豫州附近遇匪的事,王府大總管特調派了隨從親衛二十餘名,再加上丫鬟婆子等,浩浩蕩蕩的三四十號人便上路了。
因此番隊伍裡只浮霜一人是主子,她說什麼便是什麼。浮霜急於見著母親,催了車隊快行,每日除傍晚打尖,也只吃午飯的時候歇息片刻。此際嚴冬剛過,天氣還冷的很,眾人原本以為跟著個嬌滴滴的郡主出行,定是停停走走,愜意萬分,卻沒想竟和急行軍似的,不免心中叫苦不迭,卻明裡誰也不敢抱怨。
十五日的路程,生生十三日便趕到了,這十三日來,浮霜度日如年,終於昌平城在望,浮霜方才命令車隊停下休整。出嫁前的最後一面,她要歡歡喜喜的見母親,萬不能讓她擔憂害怕。
車隊歇在河邊,小丫頭們去河邊鑿了冰,又在路邊燃起了火,燒化了冰端進車轎內。浮霜放下手爐,由鳩尾伺候著洗了臉,又由薔薇芍藥等伺候著重新梳頭換衣,車隊前後休整了有一個時辰,方才重新啟行。
進入昌平城內,一切如故,小小的一座城,因臨近邊地,人口並不繁茂。街上來往的行人,見到如此豪華的車隊,忙都退避讓路,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浮霜坐在轎內,撩起轎簾往外探望。她細細的將昌平城內一草一木、一樓一屋都記在心中,她生長了有十多年的地方,雖不見得都是愉快的記憶,卻依舊令人難捨難分。
母親的出身不高,是昌平一鄉紳的獨女。浮霜的祖父早亡,祖母也常年臥病,家道中落,頗為貧困。母親雖容貌出眾,卻因惦記奉養祖母,推拒了無數求親的人家,只求一上門女婿支撐門戶。可戰亂年月,男丁寡少,又有誰家好兒郎肯上門入贅?最終,一次偶遇,母親被睿王看上了,方才得以安生。
原以為能平安福順的一輩子了,卻不知反倒事與願違,生下浮霜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