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姑娘深深看了紀翠一眼:“恐怕格格為的不是怕貝勒爺殺人。”
紀翠沒說話。
顯然,她關心的真不是乃兄殺不殺人。
“格格還是死不了這個心?”
她不願意說“難以忘情”。
紀翠微微點了點頭:“我也不瞞您。”
“格格知道不知道,這不會有結果。”
“我知道。”
“格格知道不知道,你跟他根本就不適合。”
“我知道。”
“那格格怎麼還——”
“賈姑娘,我什麼都知道,甚至知道這樣下去將來會害了自己,可是我就是沒辦法——”
她低下了頭。
賈姑娘臉上掠過抽搐,輕輕一嘆:“唉!說來話長,一個‘情’字害人哪,古往今來,有誰看得破?真能看得破,‘情’字也就害不了人了。”
紀翠突然抬起頭:“您說我該怎麼辦?”
賈姑娘握住了紀翠的手:“長痛不如短痛,格格除了死心以外,沒有別的辦法,否則真像格格所說,將來會害了自己,那不是這些親人們所樂於見到的。”
紀翠沒說話。
她能說什麼?死心,談何容易?就像賈姑娘剛才所說,真能看得透,看得破,那個“情”字,它也就害不了人了。
賈姑娘緊了緊握紀翠的手:“格格,你我都有解不開的心事,真是同病相憐啊!”
紀翠道:“難道我哥哥會不聽您的?”
“他一向聽我的,唯獨這件事,我勸不了,攔不住。”
紀翠道:“他的心胸狹窄,太容不下別人了。”
“這恐怕是他唯一短處了。”
“您看這該怎麼辦?”
“我要是知道該怎麼辦?也就不會一個人跑到這兒來愁坐了。”
紀翠想了一下:“我哥可回來不回來。”
“怎麼?”
“等他回來,您別理他,讓我勸了他。”
“格格,他不會聽你的。”
“這可難說,您別理他,讓他知道您不高興了,我再勸他,說不定有用。”
賈姑娘一搖頭,還待再說。
“您讓我試試看有什麼要緊,不行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賈姑娘遲疑了一下,點了頭:“好吧,就讓格格試試。”
紀翠像忽然想到了什麼,反手握住了賈姑娘的手,道:“咱們這樣好不好?什麼您都別管,一切讓我來安排,等他回來要見您,您也別見他。”
賈姑娘目光一凝:“格格是打算——”
“現在別問,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格格認為這樣有用?”
“我不敢說有用,但是誰也不能說沒有用,沒試過誰也不知道,是不是?”
賈姑娘一點頭:“好吧,我不再問,從現在起,一切聽格格的。”
紀翠道:“那麼您現在就回屋歇息去,什麼都不用擔心,誰都不見。”
賈姑娘又一點頭:“行。”
於是,紀翠陪賈姑娘離開了花園,回到了堂屋,她看著賈姑娘經由堂屋進了耳房以後,她又往前去了。
到了前院,找到了總管博爾,吩咐道:“找一個幹練一點的人,快馬快找哥哥去,就說賈姑娘病了,叫他馬上回來一趟。”
博爾一怔:“賈姑娘病了?”
“嗯!”
“要緊不要緊,奴才這就派人請大夫——”
“不急,等我哥哥回來再說。”
“是。”
紀翠這才轉回了後院。
博爾躬身哈腰送格格國順了後院,直起腰立即轉身喝道:“來人!”
紀翠回了後院,她先回了小樓一趟,沒一會兒工夫,她端了著小漆盤,上頭有個蓋碗放在了玉貝勒屋裡,然後,她就留在了庭院裡,一會兒坐坐,一會兒到處走走。
紀翠沒留意過了多久,她只覺得過了好久。
後院裡突然闖進了個人,直奔堂屋,當然,那是玉貝勒。
“哥!”紀翠忙過去攔住。
玉貝勒一把抓住了紀翠:“賈姑娘怎麼了?”
“人不舒適——”
紀翠話不說完,玉貝勒鬆了她又往堂屋闖。
他還是真關心賈姑娘。
紀翠忙又攔住:“哥,別,賈姑娘現在不會見你,她也睡了,不忙見她。”
玉貝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