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死就死吧,反正……我已經這樣了。至少,我想跟你……”鍾凜的手臂顫抖著,緊緊擁住對方,還沒能來得及說完,就感到梁徵的身體猛地僵硬了,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驟然瘋狂的一把將他推開。
他狠狠跌倒在地上,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就看見天際那道血色的光陣早已壓了下來,將一把推開自己的梁徵牢牢罩在其中,瞬間暴出數百數千玄黑鐵鏈,將男人牢牢捆縛在陣中。
“……別過來!別過來!小鬼,快逃!”
血色光陣猶如貪食的惡獸般攢動著,將梁徵牢牢封在其中,光陣的血霧湧動間,梁徵堅毅的面孔少見的強烈扭曲著,彷彿隱忍著莫大的痛苦,金眸近乎充血般死死盯視著他。
“老梁,老梁!不、我不走!死也不走!”鍾凜難以控制的吼道,連滾帶爬的撲到那光陣前,一觸光陣,面板卻像觸及利刃般盡被割裂,根本無法靠近分毫。
“走啊!”梁徵在陣中嘶聲對他怒吼著,聲音少見的失去了控制。鍾凜還想說什麼,半空中卻突然傳來一聲怒喝道:“燭龍,千辛萬苦,終於得以將你這孽龍封入陣內伏法,也算是天道造化!你殺業眾多,今日,海市就是你的埋骨墓場!”
鍾凜抬起頭,那東嶽真人正抱臂肅立雲端,俯瞰著海市,身後立著千萬天眾,表情中露出一絲悲憫,看也沒看鐘凜一眼。下一刻,雲端眾上神齊齊捏出咒印,咒印落處,那將梁徵困在其中的血色光陣驟然擴大了好幾倍,四面玄鐵黑牆猛然自陣中拔地而起,隨著那血色光陣的緊縮而節節合攏,終究拼成了一尊烏黑的鐵樽,血色的光陣隨即纏裹而上,頃刻將那鐵樽牢牢釘在血色光陣的陣心,徹底將陣中那高大男人的身影封在了漆黑的鐵樽中。
鍾凜呆呆坐在原地,這一切發生的太過迅速突然,他幾乎沒能反應過來。他的腦海中猛然掠過樑徵被封入陣中最後望向他的表情,那雙充血的金眸,向他露出了最後的眷戀。
那一刻,那隻龐大的青獸在他的靈魂中癲狂大吼了起來!瘋狂的獸魂在他的血液中飛快的流淌著,一陣陣衝擊鼓動著他的心魄。他的微微顫抖著低下頭,眼眸漸漸染上了瘋狂而決絕的最後一抹滄藍之色。
四周一片死寂,他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片刻,竟轉變成了瘋狂的哈哈大笑,他狂笑著,拔出手中的劍指向那些雲端道貌岸然的上神,高聲吼道:
“事隔千年,沒想到天界眾神還是如此愚蠢!來啊!老子是冥鴻,是你們千年前發了瘋都要找的人!就是老子,當年殺了數千數萬天界的鷹犬!就是老子,為你們在黑暗中殺了數千數萬妖界的魍魎!老子手上的血債數都數不盡,怎麼,不連老子一起封印麼!?留老子一天,老子遲早會殺上天庭,將你們誅滅殆盡,將天帝老兒親手掀下玉座!”
那東嶽真人怔怔凝視著地上的青年半晌,他清晰的看見,凜冽的滄藍盡染青年漆黑的雙眸,危險的青色鬥氣漸漸自青年的身側旋繞而起,漸漸如同潮水般起伏鼓動著,順著街道流向海市四方。
下一刻,青色的光芒籠罩著的街道上,那些橫陳在街道上的刀兵劍戈竟皆褪去一身血鏽塵灰,應和般的齊聲嗡鳴震動起來。青芒越來越強,鬥氣越來越盛,滿城的兵器皆都嗡鳴震動而起,那些有形的兵戈吟嘯聲,漸漸形成了一片鋒銳而令人膽寒的巨大聲浪!
“冥……冥鴻,你……”那東嶽真人的唇角微微繃緊,身後的天界部眾一片肅然,小心的交換著眼色。他們永遠不會忘記千年前這位背叛天庭的神將,曾經叱吒沙場,猛悍善戰的神將冥鴻,千年前,這位年輕的半神曾隻身一人逃到西荒,力抗三千天界精銳,在整個天界鼎鼎聞名,甚至在當時堪稱天界最為強橫勇猛的武神!
“是啊,來,和老子過幾招!若是今日沒有將老子一起封印,你們以後可不要後悔啊!”
血液在血管裡如同野獸般奔流著,鍾凜索性張狂大笑起來,用劍指向雲端千萬神眾,尖銳的挑釁道。
那東嶽真人剛想開口,天地間卻猛然一陣巨大的震動,海水徒然從兩邊分開,從中露出一隻龐大猶如小島的銀鱗魚背。在之前敗退後,那隻金翅鳥化回鯤魚之形藏在海底深處,或許是察覺到打敗自己的那條巨龍已然被封印了,它便再次從海底深處扶搖而起,掀起萬丈驚天駭浪,海水沸騰翻卷著,一時在它的翻攪下波濤怒吼,天地震動不止,幾乎讓星辰失色。
“鯤鵬覆海!快收兵撤退!不過半刻,這方圓百里就會盡成澤國!”方才天地洶然一震,那東嶽真人仗劍在雲端勉強穩住身子,連忙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