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憤怒,我一字一頓地道:“那是無藥可治的,你竟然使用那麼歹毒的東西來對付無辜的人?”
那傢伙顯然是被我的神態嚇倒了,他急急忙忙地道:“我……我沒有別的辦法,我必須得到那金屬片,它可以使我得到許多財富,我就可以不必再做特務了!”
我覺得那傢伙講的是真話。可憐的胡明,他竟要成為白痴了!
這實在是難以想像,也是令我傷心之極的事情,我抓住那人胸口的手,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過了好一會,我才勉力鎮定下來,拯救胡明的事已沒有可能,金屬片也落到了鄧石的手中,那也就是說,我雖然潛進了大使館,而且,幸運地制住了特務頭子,但是我還是失敗了,徹頭徹尾地失敗了!
我手一鬆,將那傢伙放開,他跌在地上,身子縮成一團。
我望了他好一會,才道:“如果你得了金屬片,如何交給鄧石?”
那傢伙道:“我將之帶到吉隆坡,在那裡,他會簽署一份檔案,將許多產業轉交給我,而我就將這金屬片交給他,公平交易。”
我明白了,鄧石開給這特務頭子的條件,和開給我的條件一樣。
他在東南亞的鉅額財富,並未能打動我的心,卻打動了這特務頭子的心。
而如今,那特務頭子也甚麼都未曾得到,我當然也失敗了,真正的勝利者還是鄧石,鄧石終於得到了他所要得的東西。
而我,對於鄧石的秘密,對於那金屬片的秘密,卻一無所知!我實在感到我無法離開這裡,回去見拉達克,但是我其勢不能永遠在大使館中耽下去。
我心中嘆了一口氣:“如今,你當然不會再到吉隆坡去的了?”
那特務頭子的語聲之中,有著真正的哭音:“你這不是廢話麼,事情已到了這一地步,我還去甚麼?”
我已經要命令他送我出去,可是在那一瞬間,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來,我問道:“你的身份極其秘密的,鄧石是如何和你接頭的?”
他呆了一呆,才道:“我……已幹了很多次……類似的事,有一個人來替我接頭,這件事是半公開的,很多人知道。”
我望著他冷笑:“你倒生財有道,那個替你接頭的線人叫甚麼名字,在甚麼地方?”
那傢伙道:“他叫雅拔,每天下午三時,在市郊的一個公園,一尊石像下,風雨無阻的。”
我略想了一想,心忖在那個叫作雅拔的人身上,可能還可以得到一些關於鄧石的訊息,雖然希望微乎其微。
我又伸手將那傢伙提了起來:“好了,你使我離開這裡,由正門出去。”
我一面命令著那傢伙,一面叩動著裝在我牙關座上的無線電發報機,我要拉達克立即派一輛車子到某國大使館的正門來。
然後,我以槍脅持著那人,向外走去。
向外走去的經過很順利,由於我制住了特務頭子,所以我可以說通行無阻。我來也順利,去也順利,可是我卻遭了慘敗!
我才一出大門口,就看到一輛車子,向我疾駛了過來,司機正是拉達克自己,當車子開到了我的身邊之際,車門開啟了。
我猛地用力一推,將那傢伙推在地上,同時,躍進了車子。
當我在拉達克的身邊坐定之際,第一件事不是拉緊車門,而是轉過身來,向那人的雙腿的膝關節部份,連開了兩槍!
那傢伙哀號著,在地上打起滾來,車子已經向前飛駛而出。
我是很少做這樣事情的,但是那傢伙竟用這樣歹毒無恥的手段來對付我的老朋友胡明,和另外幾位學者,我激於義憤,無法不令他吃點苦頭!所以,我才開槍射他的膝關節的,這兩槍,會使那傢伙雙腿被割去,令他終生殘廢!
拉達克一直沒有出聲,一直到車子駛出了相當遠,才問道:“為甚麼?”
我回答道:“因為沒有找到解藥。”
拉達克輕輕嘆了一口氣:“那是我早料到的了,那金屬片呢?”
我搖了搖頭:“也給鄧石搶走了。”
拉達克苦笑了一下:“衛先生,我認為你還是快一些離開這裡的好。”
我卻搖了搖頭:“不,我還有一點線索,可能沒有甚麼用,但是我卻不死心。”
拉達克道:“甚麼線索?”
我道:“那特務頭子有一個接頭人,叫雅拔,每天下午在郊外公園處出現,我要去找他。”
拉達克點了點頭,將車子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