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成面色未改,依舊一臉笑意,走近之後微微行禮:“哪裡,將軍寶刀未老,又豈是晚輩所能相提並論的!”
“敗軍之將不足言勇!”尤一冷哼一聲,作為一個名震天下的老將,如今卻要開城向一群后生晚輩投降,即便是自己自願,但也=任誰心中也不會好受的,“王爺還是莫要再笑話老夫了!”
玉瀟然遠在一旁無奈而笑,這尤一果然如傳言那般性情耿直,連個彎也不會改,倒是個不會虛以委蛇的妙人。
赫連成似是早已知道了這人脾性,一點也不惱,收起嬉笑之色由衷道:“老將軍說這話,倒是折煞我等後生晚輩了,想當年邊關告急,小王束手無策,若不是將軍妙計退敵,只怕小王也沒有今日,如今開關,也是將軍順應民心行事,又何來敗軍之說!”
他這一說,不但抬高了尤一的身份,道出兩人的情分,而且更是告知今日他絕非戰敗,而是順應天成的明智之舉。
果不其然,尤一聽了這番話後面色緩和了許多,但卻依舊冷著臉道:“哼,你倒是挺會說話!”
“小王句句發自肺腑,絕無假話!”赫連成又是一揖。他的確沒有說假話,對於尤一,他心中的確是敬佩的,也知他開關,並非因為貪生怕死,而是真的是思慮再三,擇明主而投,一來是相信自己為人,而來便是為了百姓屈膝至此,怎不令人心生敬佩。
“王爺莫要見怪,我家將軍就是這個脾性!”尤一夫人適時開口,看向赫連成,“我夫婦二人既迎你入關,那便是誠心誠意的!”
“老夫人言重了,來,小王跟二位引見一下,這位便是先皇傳位之人,我赫連家族子孫赫連捧月!”赫連成略一側首,看向身後高頭大馬之上的玉瀟然。
玉瀟然這才不急不緩下馬,向赫連成方向走去。
城門下的夫婦二人這才開始細細打量這聞名天下的女子,本以為應該是不可一世冷冽狠絕,這一眼看去,卻大相徑庭,除卻一身戎裝,再次看去,便只覺這姿容絕世的女子純淨如水,身形瘦弱彷彿清風可折一般,令人一看,怎麼也無法與傳聞中那個徒手降兇獸,盛怒斬貪官,一計定懷然的餘冉重合起來,更不敢想象她敢犀利如刀劍一般當著天下王孫公子的面冷嘲暗諷,直將腐敗的皇權批判地面目全非,更不敢想象令多少名門將後頭疼不已的黃甲軍會在她手下乖巧聽話。
就這樣纖細皓白的素手,如何能在短短不到一年時間內掀起無數風濤狂瀾?這單薄羸弱的雙肩,又如何能扛起這四周虎視眈眈的目光以及重如泰山的指責?
在看向身後嚴陣以待的將士,反而她更像是一個悲天憫人的救世之神一般淡雅出塵。
但沒有人會懷疑,這便是赫連捧月,從她如水一般清澈卻偶爾乍現出幾不可察的狡黠目光,從她看似優雅實則猶如百里踏黃沙的堅毅步伐,從她看似弱不禁風卻隱約間透出睥睨傲居的英挺身姿,從她看似隨意卻不可侵犯的風姿神態,從她舉手投足間彷彿日月隨之而動的尊貴與高傲,都讓人有種瞬間而生的高山仰止,傳聞如她,她如傳聞,卻又超出傳聞,這是一個謎一樣的女子。大豪門
無論如何,尤一終始還是臣子的,見到玉瀟然走來趕忙攜著夫人迎上,躬身行禮:“末將烏羅拉尤一,見過公主殿下!”
“將軍和夫人快快免禮!”玉瀟然連忙相扶,“將軍乃是我叔叔前輩,那便更是本宮前輩,本宮又豈敢受將軍如此大禮!”
那尤一還未曾開口,便之間他身側的婦人眼中精光乍現,就近仔仔細細將玉瀟然重新打量了一遍,疑惑道:“為何老婦見公主如此眼熟,莫非曾經見過?”
玉瀟然眼中閃過一抹讚賞之色,白日自己易過容,不料她竟還能慧眼如炬地認出,這尤一的夫人果然不是浪得虛名的,不動聲色與赫連成對視一眼,她笑了笑,作勢捋了捋自己並不存在的鬍子,神情剎那間高深莫測起來,也不再隱瞞:“一別不過幾個時辰,夫人難道不記得老夫了嗎?”
尤一夫人未料及她竟如此爽快的承認,一愣之後便也是開懷一笑:“啊哈哈哈,公主果真是妙人啊,後生可畏啊後生可畏,看來老婦是不服老也不行嘍!”
“夫人過謙了,本宮自以為無懈可擊的易容,誰知卻被夫人一眼看穿,倒真該是本宮服輸才是!”玉瀟然盈盈一笑,謙和有禮。
“是啊,夫人雙目如炬,看起來依舊是這麼年輕貌美,我都十分羨慕呢!”塔雅思突然湊上前來,笑意盈盈滿臉豔羨地看向尤一夫人。
“塔雅思,不得無禮!”赫連成看向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