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一拂袖子,厲聲說道:“胡說,你能走過這暗樁,而雙腳不溼,莫非你會輕功麼?本宮認識的嬤嬤,卻是不會武功的!”
許嬤嬤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殿下,你可問過我會不會武功麼?我可曾說過我不會武功麼?”
小樓聞言一怔,她果然是沒有問過的……可……一時竟做聲不得。
許嬤嬤見她不語,卻又繼續說道:“殿下,平日不顯露武功,不代表不會。殿下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麼?”
小樓皺了眉,深深看向許嬤嬤面上,才問:“你說的對……是本宮看走了眼,這麼多年你從不顯露武功,可是今夜卻忽然露出本色,你到底是何居心?為何又……”她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水上殿閣,問道,“為何又追到這金閣殿來?”
許嬤嬤見她問,才又慢慢垂頭下去,回答說道:“風華之殿內出了事,飛綾君殿下上門尋殿下你。殿下的兩位朋友跟飛綾君殿下的天風衛動上了手。”
微驚了驚,才說:“原來是飛綾……不過,周簡雖然方正處事卻甚是沉穩,有他在,必不會放任周簡鬧事。”
許嬤嬤點了點頭,說:“殿下對自己的兩位朋友瞭解甚深,可是,若是殿下這兩位朋友知道殿下不在殿中,而飛綾君殿下也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故意鬧上門來,殿下這兩位朋友怎會袖手旁觀,自會替殿下你遮掩,一言不合,難道坐等捱打不成?”
小樓聽她侃侃而談,大有道理。忍不住後退一步,伸手掩住胸口,心底想:原來如此,原來……這般說來,一切還是由她而起。可是,她心中還有一個疑問……
小樓抬頭看著許嬤嬤,問道:“那嬤嬤,你告訴我,你怎知我在這金閣之殿?”
許嬤嬤淡淡說:“公主,怎麼說我也是從小到大,看著你長大的,公主殿下你的那點心思,我會不明白嗎?”
小樓聽她說的刺耳,一怔之下,微微面紅,問:“你……什麼意思?”
許嬤嬤抬頭,望著她,慢慢地說:“我來的路上,正巧遇到國師大人趕去風華之殿,想必聰明伶俐的國師大人也知道風華之殿內飛綾君殿下鬧事,所以替殿下你去滅火了……但,殿下,國師大人出現的這麼及時,那之前國師大人在何處?”
小樓胸口一窒,對上許嬤嬤的眼睛,想撒謊,卻又實在說不出,只好嘆一口氣,垂頭說:“罷了,話既然說到這份上了,想必你也知道了不少,你說的對,先前,國師大人正是在這裡……”
這話一出口,許嬤嬤身上寒意大漲,小樓心頭一凜,皺眉看她。
許嬤嬤雙眼微微眯起,深深看了小樓一眼,過了片刻,身上的寒意才逐漸一點一點消退,說道:“殿下,有些時候,幸運不是常常會伴你左右的,你行事,還需要謹慎小心一些。”
小樓聽她明顯的話中有話,咬了咬牙,問道:“這話,本宮並不明白。嬤嬤你能不能明說?”
許嬤嬤頭微微抬起,身上竟帶一絲倨傲氣質。小樓看的驚心,卻聽得許嬤嬤說:“神風皇室的規矩是如何的……,神風小樓,你難道不自知麼?”
她忽地直呼小樓名諱,自然是宮中大忌,可是她語氣如此的傲慢,竟帶一絲高高在上的味道,呼喚的又這麼的輕車熟路。那神色,那語氣,竟全然不像是昔日那個慈祥和愛,總是低著頭的宮人許嬤嬤。
小樓聽她這麼問,身子猛地一抖,渾身雞皮疙瘩陡然冒了出來,開口,聲音顫抖,說道:“你,你怎會這麼問?啊……”她的眸中掠過一絲敬畏之色,顫聲問道,“……難道你是……你是宮中的……”
許嬤嬤冷峭的臉上帶了一絲淡然的笑容,回答道:“公主猜的沒有錯,我正是宮中的無瑕者。”
小樓聽到“無瑕者”這三個字,臉上痛苦之色一閃而過,竟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心頭一片冰涼,忽然又想通了先前曾經困擾過她的一件事,更是渾身僵硬無比,滿心悲慼,無法宣洩,緊握著的手微微發抖,卻拼命地壓抑。
許嬤嬤看著小樓痛苦的樣子,臉上冷冷的神色略微收斂,雙眸一垂,臉上露出一絲昔日和愛,張口說道:“公主,身為御公主,當揹負天命,儘自己本分。殿下只需要守著皇室的規矩,莫要玷汙皇室的清白貞淨,無瑕者自然不會出手。”
小樓搖了搖頭,一頭長髮隨風擺動,遮了臉頰,遮了眉心的琉璃珠,也遮了她眼角流出的一滴淚。
許嬤嬤見她身子搖搖晃晃,彷彿要倒下的模樣,上前一步,將小樓扶住,小樓被她伸手攙扶,如畏蛇蠍一般,伸手將她甩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