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只是剛才眼中凌厲的殺氣,在對上她的瞬間,驟然柔和了下來。
正準備俯身將她抱起,卻見那幾個護衛對視了一眼,猛然朝他衝了上去。
言淵的眉頭,煩躁地皺了起來,重新直起身子。
為了不干擾到柳若晴,他雙腳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只是用雙手,輕而易舉地將那幾個人打倒在地。
一切彷彿就在彈指之間,圍觀的人群還沒看清剛才他做了什麼,那些人已經躺在地上哀嚎了。
柳若晴被吵得有些心煩,迷離的雙眼,惺忪地睜開了一眼,嘴裡帶著醉意地嘀咕了兩聲,又重新枕在言淵的腳背上睡著。
那幾人顯然不敢再輕易挑釁言淵,躺在地上也爬不起來。
言淵沒心思去理會他們,俯下身,將柳若晴抱起。
奈何睡夢中的柳若晴,力氣還大得驚人,抱著他的小腿不願鬆開。
臉上,還因為被幹擾了美夢而蹙起眉頭。
“別動,別把我枕頭拿走”
不滿的嘀咕聲,讓言淵有些哭笑不得。
這是她第二次把他當枕頭了。
記得第一次跟她進宮去見皇嫂,她也是像個無賴一樣,直接抓著他的手臂睡得滿嘴的口水,還嫌棄他這個“枕頭”太硬,睡得不舒服。
轉眼間,竟然過去這麼久了。
言淵的眼神有些恍惚,也多了幾分惆悵。
如果早料到自己會這麼喜歡她,當初就不會那般欺負她,一切都由著她的話,或許,她也不會一心想著離開他。
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晚上,她提著兩大袋東西逃跑,是不是也是想著去找柳千尋?
此時的言淵,甚至有些慶幸自己那晚把她給抓了回來。
不然,讓這丫頭逃了,自己或許這一輩子,都錯過她了。
言淵的目光,投向柳若晴熟睡的容顏,眼神溫柔得就如春日河面流淌的清水,澄澈又溫暖。
將柳若晴的手,從自己的小腿上拿開,見她蹙著眉,不滿地睜開了眼睛。
此時,言淵已經將她從地上扶起。
似乎是認出了言淵,柳若晴的眼底,亮了一下,跟著,像個孩子一般,傻笑了起來。
“咦?言淵,是你啊”
她樂呵呵地笑著,目光,突然間觸及到了面前那個被言淵擰斷了手的男子,臉上一怒。
“王八蛋,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就要衝上去,被言淵給拉了回來,“好了,不用理他們,我們回去了。”
他伏在她耳邊,柔聲說著,卻見柳若晴不依不饒。
“不行,他搶我的玉佩,不還給我,我要打死這個王八蛋”
說著,又要衝上去,奈何被言淵鎖在懷裡,沒法動彈。
言淵的目光,觸及地上那塊墨綠色的油青翡翠,俯身撿了起來。
上面“柳千尋”三個字,看上去格外得刺眼。
收起那塊玉佩,他低眉對一臉怒氣的柳若晴,低聲哄道:“玉佩我幫你搶回來了,乖了,別鬧了,我們先回去。”
“搶回來了?”
柳若晴的雙眼,帶著迷惑地看著言淵,因為酒精的作用,她的眼神十分迷離。
“嗯,搶回來了,你看,在我這裡。”
他把手攤開放到她面前,柳若晴見玉佩確實在他手上,總算是滿意地傻樂了兩聲。
“嘿嘿真在你這裡”
“現在願意跟我回去了嗎?”
“嗯,願願意”
她又傻呵呵地笑了兩聲,跟著,腦袋直接栽倒了言淵的懷中。
言淵無奈地苦笑,將玉佩放進她的掌心中握緊,隨後,俯身抱起她,往客棧走去。
儼然已經忘了,自己剛才約了景王父子二人在隔壁的酒樓吃飯。
“父王,那個女孩子是誰啊,皇叔看上去怎麼這麼溫柔,差點都讓我懷疑不是他了。”
言啟跟言恆站在窗前,切切實實地目睹了這一幕。
能讓言淵如此緊張地丟下他們二人跑過去,又敢將言淵的腳當枕頭睡,還讓言淵這樣溫柔相待的女人,八成是活在言淵的心尖上吧。
言恆若有所思地垂下眸子。
九弟半年前成婚,他有去靖王府,當時,九弟並未出現在成親大典上,而是藉故離京了。
不僅如此,他還讓一條狗來跟靖王妃拜堂,誰都知道那分明就是羞辱那西擎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