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快息事寧人。”
宋驍飛這才去調查處理此事,他約劉步蟾到望春樓吃飯。劉步蟾赴飯局,多帶了一人,北洋水師左翼總兵林泰曾,介紹道:“這位是自家兄弟,我在福建船政學堂的同窗好友,當年我們一起在建威號船上見習,睡上下鋪。”
林泰曾上前跟宋驍飛行禮道:“久聞將軍威名,在越南和臺灣痛擊法國佬,長國人志氣。今日一見,果然虎目生威,一表人才,難怪中堂大人對將軍如此器重。”
宋驍飛一看,此人鼻樑高挺,面板黝黑,渾身上下精氣神十足,必是一名虎將,拱手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就別拘禮了,你們水師將來也必有機會建功立業,名揚四海。”
林泰曾一笑,說:“兄弟抬舉了,誰不知道現在朝廷和李中堂重視陸軍,你的陸軍軍官學堂才是紅花,我們水師只是綠葉。”
三人坐定,便開始商議怎麼對付琅威理。俗話說,“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和林泰曾一聊,宋驍飛才發現,這琅威理不簡單,兩度受聘為北洋海軍總查,賞提督銜,負責北洋水師的組織、操練、演習,治軍嚴明,按照英國海軍條令操練的北洋艦隊,有一次深夜,他突然鳴警演習,各艦管帶無不披衣而起,各司其職,從容不迫,北洋水師正需這樣的海軍人才督導。
但“撤旗事件”背後,是海軍指揮權之爭,不能輕易妥協。德國顧問穆麟德在朝鮮背叛中國後,李鴻章對洋顧問的忠誠印象分直接降到了二十以下。琅威理還曾上書李鴻章干涉北洋水師的“人事”,說水師中閩籍管帶眾多,劉步蟾、林泰曾、鄧世昌形成幫派,桀驁不馴,雙方矛盾激化,必須想一個兩全之策,既不能讓琅威理的權力太大,也不能讓劉步蟾他們覺得自己受琅威理指揮,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能化解這所有的矛盾:搞掉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自己取而代之。
宋驍飛心裡一琢磨,北洋水師根本的矛盾在丁汝昌不懂水師,一味聽命於琅威理,讓劉步蟾等人感覺自己受洋人擺佈,自己來當這個提督,就不存在這個問題,至於鉗制琅威理,讓北洋水師聘請一位他國洋顧問,授予他們一樣的權力,水師指揮權就不會受英國一國鉗制,這樣李鴻章也會比較滿意。
宋驍飛覺得這想法雖然大膽,但可行,丁汝昌並不像歷史書上說的那樣是什麼民族英雄,相反,他治理水師無能,畏戰避戰,在自殺前還給日本人寫了投降書,對甲午海戰的失敗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為了北洋水師的未來,必須儘快搞掉丁汝昌!只是丁汝昌跟李鴻章多年,自己貿然出手,不但可能推不倒丁汝昌,內鬥反而有可能引起李鴻章反感,最好找一個淮軍中有聲望的重量級人物出手,才能搞定丁汝昌,宋驍飛想起了大哥劉銘傳。
劉銘傳和丁汝昌有舊仇,淮軍上下都知道:當年朝廷“裁兵節餉”,劉銘傳把丁汝昌的部隊置於“閒散”之列,丁汝昌揹著劉銘傳給朝廷上書,說劉銘傳公報私仇,結黨營私,還貪汙軍餉,劉銘傳暴怒,當時就命人請丁汝昌到大營,準備幹掉他,還好丁汝昌當時腿腳利索,跑得快,躲到廬江老家才逃過一劫,劉銘傳也被罷官,兩人因此結下樑子。
於是宋驍飛把矛頭指向了丁汝昌,他先試探了一下劉步蟾等人的口風,道:“琅威理之所以能狐假虎威,主要在於提督大人不諳水師,中堂大人有意將之撤換,你們意下如何?”
丁汝昌這個人呢,出身貧苦農村,自十歲起失學,出外幫人放牛、放鴨、擺渡船等,以補貼家用。十四歲時,被父親送到同族伯父的豆腐店學徒,後來父母在荒旱中雙雙餓病而死,他投靠了太平軍,成為程學啟的部下,當太平軍大勢已去的時候,被迫隨隊叛投曾國藩的湘軍,不久改隸淮軍,參與對太平軍和捻軍作戰,最後跟了老鄉李鴻章,受到賞識,官至記名提督。怎麼說呢,他雖然作戰勇猛,但有點像呂布,“三姓家奴”,加上丁汝昌愛嫖好賭,劉步蟾、林泰曾本來就輕視丁汝昌的為人,不服排程,聽宋驍飛說李鴻章要換掉他,兩人趕忙表示:“中堂大人英明。”
於是,宋驍飛讓劉步蟾和林泰曾收集丁汝昌的“罪證”,另外,讓他們看看北洋水師裡還有沒有懂海軍的洋顧問,可以取代琅威理。
第十章 執掌水師
劉步蟾想自己取代丁汝昌,表現特別積極,第二天就給宋驍飛送來丁汝昌的“黑材料”:一是生活**:雖為水師統帥,平日宿娼聚賭,並不在營中居住;二是軍紀鬆弛:水師每年例巡南洋,率淫賭於香港、上海;三是不關心軍艦保養和維修,以大批軍艦定期運送旅客,影響訓練;四是弄虛作假,李中堂按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