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維克代表窮苦的老百姓,是代表俄國人民的,值得同情,一些知識分子,比如陳獨秀,還在報紙上發表相關文章,呼籲中國政府支援俄國布林什維克,派出志願軍抗擊帝國主義國家的干涉。
此時中國已經開放了報禁,宋驍飛不好再用查封報館的方式來平息這場爭論,為了解決國內和黨內這些人的思想混亂,就下令商務部出版社把法國社會心理學家、社會學家勒龐的《烏合之眾》譯本印發給他們,《烏合之眾》從1895年出版後,就一版再版,風靡世界。在這本書中,勒龐以法國大革命作背景思考個人與群體的關係,他透過革命中種種行為的分析發現,即使一個個有自己獨立見解的人,一旦他們加入受人民崇拜意識形態鼓惑的群體,就變成了烏合之眾中的一員,他們就如同發生化學反應一樣變成了一群瘋狂和無惡不作的傢伙,而且他們在一種“歷史使命感”感召下,並沒有任何關於犯罪的意識。
十天後,宋驍飛在中央。政治。局二十五名委員參加的重要會議上說:“理解了烏合之眾的心理基礎,我們就能理解布林什維克最近在俄國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能更加堅定我們的立場,更重要的是,能防止我們的社會變質,給中華民族帶來沉重的災難。所以,我建議全國的報紙組織討論。真理總是越辯越明的。現在我們可以先討論,透過一個決議。”
嚴復站起來問:“那何為烏合之眾?”
宋驍飛說:“聚集在一起的一群人,並不會因為聚集就變成群氓或烏合之眾,比如傳統節日的聚會、交易商品的集市、比如協作勞動的集體。也不是所有的集會都使人喪失個性而成為烏合之眾。比如科學家參與科學會議。他們是以獨立的個人參加的群體,講演者陳述自己的觀點不是表演自己或蠱惑人相信任何意義上的絕對真理。而是要使聽眾思考他提出的問題;課堂也是一樣,老師以講解引發學生思考。 ;俄國的革命者以破壞標榜勇敢,於是人群的破壞勇氣互相激勵,破壞秩序、破壞文明、破壞生命。破壞之外還是破壞;‘真理‘以口號的形式被他們聲嘶力竭地呼喊,口號也把他們連成一體,口號裡的真理除了真理的發聲外,與真理的內涵沒有任何關係,這樣的人,就是我說的烏合之眾。”
開始討論之後,梁啟超站起來 第 224 章 在一起,為什麼幹出了比犯罪集團更重大的罪惡? ;人民以及人民主權、人民意志、人民利益,這些詞只是他們頭腦裡的理想性概念,並不與現實中的個人有什麼對應關係,當他們以偉大的使命感和神聖感,認為自己代表人民的時候,他們就有了獨裁的資格,作為自信為人民主權的代表,自信具有指認誰是人民的敵人的火眼金睛。”
段祺瑞問:“那人民真的能理解布林什維克說什麼嗎?”
宋驍飛說:“像法國大革命中湧現的群眾團體是受了法國啟蒙思想家的影響,但如果你詢問那些參加運動、為了革命不惜犧牲生命的民眾,他們究竟對啟蒙思想知道什麼,他們很多人,可能什麼也不知道。實際上啟蒙運動的思想分析起來儘管複雜,但在大眾中只是很簡單的口號式觀念,這種觀念的暗示性表現為詛咒:國王和貴族該死,殺了他們之後我們大家做國家的主人。窮人消滅了富人,變成國家的主人。布林什維克反覆宣傳,窮人的一切不幸都是由於富人的盤剝,只要在這個世界上把富人們殺滅,然後把他們的財產瓜分給我們大家,從此之後我們就能到達天堂。這種累積的心理比反猶主義心理累積的歷史還古老,許多人就誤以為底層民眾的無知和愚昧具有值得崇拜的神聖力量,甚至直覺到在罷工的人群中隱藏著新世界的曙光,從合理的要求過渡到不合理的破壞,和街頭的爭吵發展到野蠻的鬥毆一樣,地主和資本家可以被瘋狂的群體無故打死。其實,只有在狂暴革命造成巨大災難之後,人們才能體會到,社會的所有人成為富人既然不可能,貧富差距的社會就遠比普遍貧窮的社會更容易忍受,最簡單的例子,乞丐或逃荒者在前者的社會不容易被餓死。 ;”
馮國璋說:“群體到底有什麼力量呢?”
宋驍飛說:“由於人們總是生活在人群中,個人對於人多勢眾有一種天生的心理恐懼,由於恐懼,人們總是不由自主地對集體主義心懷崇敬。在許多情況下,人們情願放棄自己的觀念而去迎合眾人,其實很多時候,群體的情感幼稚、道德敗壞、智力低下。群體的某些特點。如衝動、急躁、缺乏理性。沒有判斷力和批判精神、誇大感情等。 ;”
“啊?我們不是有句老話,教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