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這種只有市井裡面才能出現的海碗,顯而易見,這些海碗卻是剛剛買回來的。
她伸手將每隻大海碗裡倒滿了酒,海遙期愣了足足有五秒的時間,才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姑娘所謂的海碗,便是這個大碗,我們真要用這個喝酒。”
凌汐池輕笑,看海遙期的言行舉止,想必也是家世不凡,想來平時也沒有什麼機會這樣大口喝酒,她伸手端著那滿得快要漾出來的酒碗,舉向海遙期道:“海公子,既然喝酒便要喝得盡興,我們都是江湖兒女,便不要拘於禮數,那樣倒顯得太過小家子氣,酒滿敬人,我先乾為敬。”
海遙期就那樣驚訝的看著她將一碗酒一口氣喝得一滴不剩,驚歎道:“姑娘果然豪爽過人。”
凌汐池道:“浮生倥傯,有緣萍聚,當浮一大白,今日既相逢於此,我們便不問出身,不問來處,你喝高興了,我的恩就報了,你看如何?”
海遙期面上訝異之色更甚,似在驚訝於眼前這看似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竟會如此放曠疏狂,稱讚道:“姑娘說得極是。”
說罷他也將手中酒一飲而盡,他身後的一名隨從連忙上前一步,低聲道:“少主,我們晚上還有要事需要處理。”
海遙期抬手阻止,道:“我自有分寸,你們不必擔心。”
他的聲音雖輕,卻不容違抗,那隨從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站回了原位,一動不動,筆直得就像一個雕塑。
一杯接一杯的下肚,頭腦開始發熱,凌汐池舉著一碗酒站了起來,晃著酒碗道:“你們覺得這樣喝酒是不是有些單調了一些。”
海遙期神清氣爽的看著她:“白姑娘又有什麼好的提議。”
“呵呵!”凌汐池傻笑兩聲,一碗酒直接下肚,將酒碗放在桌子上:“我們來划拳吧。”
海遙期點了點頭,贊同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說做便做,凌汐池嚯的站起身來,挽著袖子,一腳踩在錦凳上:“誰先來,輸的罰酒。”
她沒想到海遙期看起來斯斯文文,家教甚嚴的,竟真的會同意跟著她一起瘋,她更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也會膽大至此,換作平時,她也不太乾得出這樣的事,可此刻她心中實在憋悶,大喝一場無疑是最好的發洩方式。
至此以後的幾個月,烈陽城的大街小巷都在盛傳,在烈陽最頂級最豪華的酒樓裡,一個女子公然跟一個男子在裡面猜拳喝酒,不計形象也就罷了,到最後還喝得酩酊大醉,不少小媳婦或是未出嫁的姑娘聽到後都會罵一聲:光天化日之下跟男人一起喝酒,真是傷風敗俗不要臉。
不知不覺天黑了下來,眼見喝得差不多了,海遙期歉意的向她一抱拳,道:“白姑娘,天色不早了,在下先告辭了,後會有期。”
“沒關係,沒關係。”凌汐池努力睜著迷濛的醉眼,向海遙期揮了揮手:“你走吧,俗話說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咱們有機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