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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暖香池

吃過飯以後,蕭惜惟先去了暖閣那邊等著她,非煙和非霧讓侍女們進來伺候凌汐池卸了妝,給她換上了輕柔的紗質寢衣,外罩了一件白底繡蘭的披風,便簇擁著她出了門。

兩名侍女在前方掌著燈,兩名侍女在後面掌著燈,非煙和非霧一左一右地走在她的身側,帶著她往暖閣的方向走去。

一陣清淺的琴音自暖閣的方向傳來,彷彿月下流泉,暮雨蕭蕭,顯得柔婉清麗,含蓄蘊藉,又仿若風露清愁,花散幽香,顯得渺茫虛幻,意境悠遠,在這雲影浮沉,寒月斷魂的夜中,伴隨著沙沙的樹葉聲,那琴聲靜而深,讓人的心境都跟著寧靜舒緩了下來。

整個暖閣焚著寧神的香,嫋嫋白煙從架子上的博山爐中冒了出來,白煙如霧般地縈繞在房間裡。

房間很空曠,因為平時少有人來的緣故,裡面並沒有什麼擺設,只在玄關處擺了一張繪了山水畫卷的屏風,南北西的牆邊放了幾個烏木架子,一個上面錯落有致地擺放著精心培植的花木盆景,另一個則是放了各種沐浴用的東西,還有一個是衣架,上面掛著十來件各種顏色質地的女裝。

東面的方向放著一張床榻,床榻前擺著一張紅木製成的琴幾,此刻上面正擺著一張琴。

蕭惜惟盤腿坐在榻上,他也已經換上了常服,頭上的玉冠髮帶也解了,一頭長髮隨意披散著,更顯俊逸出塵,只是那雙漆黑如墨的眼中,多了一種淡淡的妖異,只見他修長的手指在琴絃上拂過,樂曲便是從這裡流出來的。

非煙和非霧將凌汐池送到了房間中就退下了,凌汐池墊著腳尖走了進去,不想打擾了他的雅興。

她走到了他的身側,也盤腿坐了下來,靜靜地聽他彈琴。

上一次聽他彈琴的時候,還是六七年前在烈陽城的時候了。

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少女,他也還是一個意氣風發,壯志凌雲的青年。

沒想到,彈指一揮間,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

一曲彈罷,蕭惜惟的手指離開了琴絃,笑著說道:“許久未彈過,有些生疏了。”

凌汐池撐著下巴看著他,說道:“還是很好聽,我很喜歡。”

蕭惜惟道:“喜歡的話,我日日彈給你聽。”

凌汐池想了想,朝他伸出了手指,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拉鉤。”

蕭惜惟笑了一聲,說道:“你啊,還是這麼孩子氣。”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手卻還是伸了出去,兩人的手指頓時勾在了一起,大拇指與大拇指緊緊相貼,兩人的表情都十分認真,好似他們不是在拉鉤,而是在進行某種十分古老而又莊重的儀式。

過了一會兒,蕭惜惟順勢牽住了她的手,往暖閣的另一側走去。

門是推拉式的木門,推開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鋪滿了鵝卵石的小道,小道兩旁都種了松竹,點綴著幾叢應景的小花。

蕭惜惟拉著凌汐池赤腳走在已經沖刷乾淨的鵝卵石上,慢悠悠地拾級而下,氤氳的水汽撲面而來,凌汐池這才發現,原來離暖閣不遠處便是那個天然而成的溫泉池。

為了不破壞溫泉的天然之趣,整個溫泉的四周都沒怎麼刻意打造,只是在周圍用白玉圍砌了一下,池子的四個角則同樣用白玉打造了四朵蓮花,蓮心處放著四顆用以照明的夜明珠,在入口處的青松下還放了一方矮矮的石頭,上面用水墨書寫了三個字,暖香池,便是這溫泉的名字了。

暖香池四周是一個供人泡過溫泉後休閒小憩的平臺,用原色的木板鋪就,左側擺了兩張美人榻,右側則是一方棋盤和一張茶桌。

高高的圍牆外便是空寂的山林,緊靠著牆角矗立著一塊高高的不知道有多少年月的巨石,巨石瘦骨嶙峋的,全是風雨侵蝕的痕跡。

圍繞著巨石四周長著一些有異香的薜荔藤蘿,有的攀爬在巨石上,開著白色、紫色的小花,有的則攀援著圍牆肆意生長,又從圍牆上直直垂落,遠遠望去,一整面牆都開著紫白色的花,像是一片花簾,香氣便是從那些花散發出來的,不算特別濃烈,只在不經意的時候才能聞到它的香味,沁人心脾,讓人聞之舒心。

凌汐池總算明白這裡為何會叫做暖香池了,這可不就是詩詞裡所寫的“任蒼苔、點紅如綴。黃昏人靜,暖香吹月,一簾花碎”。

圍牆東側的角落裡種著一棵姿態蒼勁,瀟灑飄逸的迎客松,松下是花圃,花圃中散放著幾個用來點綴照明的小燈籠,燈罩是用水晶打造的,散發著朦朧而又璀璨的光芒。

夜風陣陣拂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