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的眉宇又一抬。
“不,是我疏忽了,我大意了。我走得太慢,以為八點鐘集合。我保證沒有下次。”她斷斷續續的話,懺悔的話,道歉的話,無比的真誠,若個幹錯事的孩子像是要哭了一樣,是個人都能動容的。
固然這裡面的邏輯有點說不通。
“你先出去吧。到護士長那裡,她都給你安排好了。”君爺擺個手。
範淑霞得到了大赦,還不得急著跑。
等人離開,拿起桌上的相架,冰冷的聲音問:“她剛看過這張照片?”
“是。”姚爺妖孽的長眉若飛揚的柳葉,一起一落,高深莫測,“她好像對這照片很感興趣。我想我進來之前,她最少看著它有十幾分鍾。”
是,他都能觸控到相架玻璃片上,她反覆沉重緊張的呼吸噴在玻璃片上給玻璃覆蓋的一層濃霧。
若不是對這個神秘的女人有點興趣,他們也不會答應上面的人把她調到自己單位來。
希望她不會令他們感到沒有價值。
今天本就不需要上班。在做完交接之後,範淑霞得以回去。這次,她不敢慢吞吞走了。搭上公交車,直線回部隊大院。
這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其實和兩個爺住的是同個院子。
直到進了部隊大院後,這一次遇到了蔓蔓。
蔓蔓手裡拎了個垃圾袋,看來是下樓來扔垃圾的。
範淑霞怎麼看,都覺得這個陸家千金很奇怪。從第一次在部隊遇到被球砸的蔓蔓,再在昨晚上接觸了蔓蔓的養父溫世軒,到了今刻,第二次看到蔓蔓。
蔓蔓身上穿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長袖襯衫,袖管遮蓋住長臂是怕曬到太陽,下身是一條寬鬆的運動褲,看起來不僅一點都不時髦,活像菜市場賣菜的大媽。
陸家千金,陸司令的女兒,哥哥是赫赫有名的君爺,弟弟是清華才子,卻是這幅打扮,而且在蔓蔓本人來看,好像一點都不在意。
範淑霞有點懵。她自己做過千金小姐,要不是被逼,走投無路進到部隊整日穿起了軍裝。哪個女人會不愛漂亮的,何況是有資本的女人。
扔完垃圾,抬頭的蔓蔓,也看見了她,在眼睫毛飛眨了兩下後,出聲:“你是——範軍官?”
陸家千金居然記得自己?
範淑霞受寵若驚,但不得不走上前:“你好,陸小姐。我只是個上尉。”
被人稱呼為陸小姐的蔓蔓,更為驚訝和嚇了一跳的樣子,嘴角微微地勾了勾:“我不姓陸,我姓溫。而且叫小姐很奇怪,你叫我蔓蔓可以了。”
記起了,昨晚範慎原說過,蔓蔓還沒有改姓。
範淑霞再怎麼看蔓蔓,都覺得蔓蔓處處是驚奇。
“你好像掉東西了,範上尉。”注意到她雙腳前面有一塊鑰匙扣,以為是她掉的,蔓蔓彎下腰幫她去撿。
範淑霞忙說不是時,從蔓蔓低下敞開的衣領口裡,看到了蔓蔓掛的玉佩。因為之前有那張照片的緣故,這時是吸引住她的目光仔細地看。
蔓蔓都感覺到了她奇異的視線盯在自己脖子裡頭的玉佩,心思一轉,手指尖一勾,是把藏在裡頭的玉佩顯擺了出來。
六仙桃。
這樣的設計,絕不是一般市場上對玉佩的設計圖案。平常的玉器設計師,也不會有這樣奇怪的設計念頭。
六個仙桃集合在一塊,有勾玉的形態,光是形狀,已有著十分的說不出的詭秘。
最重要的是,這樣的設計圖案,她看過。在奶奶封存的一張設計紙上看過。
是巧合嗎?
“範上尉見過這塊玉佩?”蔓蔓瞧著她驚疑不定的目光,問。
“沒有。”範淑霞果斷地否決。
這涉及到她的家人,她是絕不會承認的。
蔓蔓看出她有話不說,但不可能拿著刀架著她說吧,心思又一轉,笑問:“範上尉住在這?”
“是的,昨天剛調單位,剛搬過來的。”範淑霞規規矩矩地說,不知為什麼,蔓蔓其貌不揚,卻讓她覺得有壓力。
“舅媽——”一個小蘿蔔頭,從很遠的地方叫著舅媽,跑了過來。
範淑霞吃驚地看著跑過來的小男孩,長得真是夠萌的,是個小帥哥,尤其一雙烏亮的眼睛,宛如那北斗星辰。
“我老公的外甥,叫東子。”蔓蔓笑著向範淑霞解釋,一邊是把跑過來的孩子抱了個大滿懷。
小傢伙跑得一頭是汗,被舅媽拿袖子擦汗。
範淑霞不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