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讓藤乃感覺到不吉的化為幽藍的黑色眼瞳,現在正凝視著她。
“所以說……”佐助突然仰起頭來,像是做出什麼宣言一般的說道,“只要是活著的對手,縱然是神也殺給你看。”
面對著觸手可及的死,藤乃的喉嚨顫抖著。
“要把我…殺死嗎?”
佐助沒有回答。
“為什麼要殺死我?我只是將傷口的疼痛給殺死而已。”
黑髮的少年微微笑了起來,那如同春日櫻花般和煦溫柔的笑意,在沾滿血跡的白皙臉頰上顯得尤為詭異。
“那是謊言。要是那樣的話你……為什麼在笑呢。那個時候也是,現在也是,為什麼會顯得那麼高興呢?”
藤乃無言以對。
靜靜地,她用手去撫摸自己的嘴角。
——那是、無需任何比喻的,扭曲的笑容。
“我說過吧。我和你是極其相似的同伴。”就在那一瞬間,佐助的短刀動起來。
藤乃像要化成灰一般叫了起來。
“全部都,給我扭曲吧——”
整個火影塔都劇烈地震動起來。
藤乃的腦海中浮現出在烈日晴空之下安靜佇立的火影塔的全景,強忍著幾乎要將腦融化般的灼熱——
藤乃將火影塔的上端和底部的中間做出了迴旋軸——
並將之扭曲。
“喀嚓。”如同落雷一般的轟鳴響起。
支架發出承受不住負荷的聲音,塔身向一側傾斜,各處的天花板紛紛塌陷。
淺上藤乃呆呆地凝視著這幢建築的崩壞。
剛才還壓在自己身上的少年,突然地像是被捲入世界的傾斜中一般從她身上離開了。
她必須要離開,否則的話就沒有救了。
藤乃命令著痛苦得無法呼吸的身體,強拖著幾乎要燃燒起來的身體離開了巨石落下的空地。
她現在能夠感覺到的只有痛楚,那之前給予她活著的實感和愉悅的美好感覺,此時卻成為了她最厭惡的東西。
因為這讓她想到了死,因為非常地痛。這樣的痛無法忍耐。如果要帶著這樣的痛活下去,還不如死掉輕鬆。
“……嗚。”俯臥在地面上,藤乃吐出一口血來。
就這麼倒在地上,意識模糊起來。
漸漸變為白色的視界中,只有流淌在地上的自己的血十分鮮明。
紅色的血、紅色的景色。如同夕陽一般在燃燒……一直一直不停地燃燒著。
“不要……我不想、死。”
藤乃伸出了手。如果腳不能動彈的話,就只有用手來前進了。
俯伏著,一寸一寸向前爬去。
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那個死神一定會追上我。
藤乃拼命地向前爬著。所有的感覺全部為痛所掩蓋。
痛。痛。痛。除了這個詞以外已經想不到別的東西了。終於到手的痛覺,現在卻讓我如此憎厭。
但是……這是真實的。由於痛……由於無比強烈的痛,我渴望著去擺脫死亡。
不想就這麼消失。我還想活下去,去做些什麼。因為我什麼都沒有去做過。也什麼都沒有留下過。
這樣實在是過於悽慘。
這樣實在是過於空虛。
……這樣實在是,過於悲傷了。
但是身上在痛著。面對著就連活下去的心都能麻痺住的痛,讓人不禁產生放棄的念頭。
痛。痛。痛。痛。好痛,但是。
藤乃,一邊吐著血一邊移動著手腕,不斷重複著相同的話。
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極其強烈地去祈願。
……想要,再活下去。
……想要,多說些話。
……想要,能夠思考。
……想要,繼續留在這裡。
但是,已經無法再動彈了。
只有疼痛不斷地襲來。
這是……自己所感到愉悅的東西的真正面目。
這個事實,給予淺上藤乃的傷害比起任何事情都要深重。
自己所犯下的罪,自己所流過的血的意義現在終於明白了。
其意義過於深重……就連去道歉也不可能。
啊、啊……那些人……真央、蠍、小櫻、鳴人君……還有好多好多人……他們都還活著嗎?
身體痙攣了一下。
從喉部逆流上來的血,宣告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