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風淡淡道:“恐怕要兩三個月。”其實以安瀾的體質,兩三個月也未必能痊癒,只是還是別說得太嚴重吧,以免她胡思亂想。
“什麼?”安瀾驚訝道,“那麼久?又沒有傷口,只是被打了一掌。”她越說越小聲,難道她傷到了筋骨?難道她的傷是傳說中的內傷?她學醫只學了皮毛,又已經轉戰毒藥去了,所以對於自己的傷,她不能確定。
她會不會因為這次的傷使得各項機能受損從而影響到壽命?她還不想死那麼早,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還有父母的面沒見到,她還沒談戀愛呢……哎,思想豐富也有不好的一面。
凌逸風看到安瀾難過的神情,情不自禁地伸手在安瀾搭在床邊的右手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安瀾抬頭看向他,眼裡含著晶瑩的淚光,堅強的人之所以堅強,大多是因為沒有依靠,一旦有了依靠,隱藏極深的軟弱輕易地就顯露出來了,現在的安瀾就是如此。
凌逸風的心在看到安瀾的軟弱時也變得柔軟,他輕聲道:“放心,師父和我都會將你醫治好的,相信我。”
安瀾怔怔的看著凌逸風,情不自禁地將心底的擔心說了出來:“我會不會死?”說完之後她就清醒了,於是將頭低得不能再低,自己真是太丟臉了,居然那麼怕死。
凌逸風愕然,旋即便笑了,不過還是很認真地回答,消除安瀾的疑慮,“怎麼會呢,別瞎想。”
反正已經臉已經丟了,再丟一點也無所謂,就把心裡想的都問了吧?她抬起臉,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道:“我的體質會不會因為這次的傷而變差,就像很多……書裡寫的,就這樣英年早逝。”其實她是想說電視劇的,幸好她反應快,不過書上也有很多是這樣寫的。
凌逸風皺眉問道:“你都看了什麼書?”
這一問,將安瀾問倒了,她忘了古代的讀書人看的都是四書五經大學中庸之類的,雖然對於這個異世她不是很瞭解,不過應該也是差不多的。而且在古代,愛情小說都屬於野書吧?
“故事書。”這樣說可以了嗎?不行的話,還有,“還有傳記之類的,就記錄別人傳奇的一生所發生的事情。”
凌逸風聽著安瀾的解釋,等著她繼續自圓其說,心裡卻是覺得有趣的。
安瀾以為凌逸風不信,於是又說:“我曾經看過一個英雄豪傑的傳記,他心愛的女子就是因為曾經受過重傷,而在他們苦盡甘來的時候香消玉損了。他們還沒來得及享受美麗的日子。”這個故事純粹是安瀾現編的,不過她自己都被感染了,臉上已是泫然欲泣的表情。
凌逸風撫慰似的給了安瀾一個溫暖的笑容,並斬釘截鐵道:“你不會的。”她若是早早就死了,那這個世界可就黯淡幾分。情不自禁地,凌逸風想,如果她真的死了,那他……凌逸風趕緊打消這個莫名其妙蹦出來的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他很心痛。她一定會活得很久很久的,他不容她早早就死去。
安瀾卻並沒有因為凌逸風的話而放寬心,她像個小孩兒似的不依不撓道:“我不要那麼早就死,我還沒有成家還沒有生孩子,連我的父母也還沒有找到。”
聽到安瀾說還沒生孩子的時候凌逸風還生出無奈的情緒,可聽到她說還沒找到父母的時候,他又覺得憐惜了。伸出手,將安瀾的手握住,想要給她信心和溫暖。至於男女授受不親的道德禮教,他已經拋到腦後了。
“你會活得很久的。”凌逸風肯定道。
安瀾嘟著嘴巴反問:“你怎麼知道?”
凌逸風笑笑,挑眉道:“你太吵,地府的牛頭馬面還想清靜幾十年。”
安瀾眨巴著眼睛,不敢相信凌逸風居然會說這種話。反應過來之後才發現凌逸風揶揄她,她一臉不服的模樣,“我一向都很受歡迎的。”她要為自己的個人魅力平反。
凌逸風很鎮定又很認真地看著安瀾的臉說:“你說這話的時候,為什麼都不臉紅?”
安瀾惱羞成怒,不過她還記得自己不能亂動,因此她的憤怒只能表現在臉上。
只見安瀾緊抿著嘴,鼓著腮幫子,十足十的鼓氣蛤蟆的模樣,這個形容,是安瀾曾經用來形容別人的,可惜她一時氣得忘記了。她就已這副模樣瞪著凌逸風,不說話,她暫時還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凌逸風被她可愛的模樣逗樂了,“別做出一副蛤蟆模樣。”
蛤蟆安瀾洩氣了,腮幫子不再鼓起,也記起這話自己也曾說過。可是,她不甘示弱,“凌逸風,我有沒有說過你確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善良?”他簡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