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飄萍連續拍了三次,已是躍出那爆炸的滾滾濃煙,任飄萍大口大口地呼吸者空氣,頭頂黑壓壓一片飛天貓頭鷹織成的烏雲,任飄萍長嘯一聲,翻身躍到一頭碩大的飛天貓頭鷹背上。那隻貓頭鷹被任飄萍這麼一騎,似是不服,在空中狂暴四處翻滾著,一會兒急衝直上九霄,一會兒俯衝直墜急欲擺脫任飄萍二人。
由於使用‘御雲梯’極耗功力,是以任飄萍此刻早已沒有力氣,只顧著一隻手緊緊抱住歐陽小蝶,一隻手死死抱住那隻飛天貓頭鷹的脖子。過了一刻鐘後那隻飛天貓頭鷹似是老實安分多了,只是這時的任飄萍早已頭暈腦脹,又不知如何駕馭那飛天貓頭鷹,是以只好任憑其飛行,心道:只要它飛出白鷺洲就行。
剛一離開白鷺洲,那貓頭鷹似是通人性,心中惦記著李奔雷,竟是落在南京城南郊的一片空地上再也不肯飛了。任飄萍不禁暗道:看來這畜生比人要來的忠誠許多,只是奇怪人罵人的時候怎麼總是罵畜生。遂苦笑著從那貓頭鷹的背上下來,拍了拍那貓頭鷹的頭,道:“謝謝你了,老兄!”那貓頭鷹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有聽懂任飄萍的話,衝著任飄萍三聲鳴叫,展翅向白鷺洲方向飛去。
任飄萍急忙觀察歐陽小蝶的傷勢,但見歐陽小蝶背上的那傷口竟是漸漸在癒合,暗喜之下,心道:定是唐門姥姥餵給歐陽小蝶的藥起的作用,這下可好,我和小蝶都欠唐家的了。只是揭開面紗之下的昏睡沉沉的歐陽小蝶依舊是白髮三千,蒼老容顏。任飄萍長嘆,遂在附近找到一樸實憨厚的農家,給他們了些銀兩,暫將歐陽小蝶放在這裡。又囑咐好不可讓人打擾小蝶,這才一邊施展‘日月傷勢大法’療傷一邊向白鷺洲方向而去尋找燕無雙等人,當然還有那可以恢復小蝶青春容顏的智遠大師。
回到白鷺洲的任飄萍卻是撲了個空,整個白鷺洲上遍地是分不清主人的胳膊腿、半個腦袋,殘缺的身軀,更多的死者似乎是清兵,除此之外再無半點生命的跡象。無奈之下,又在南京城中暗暗打探訊息,卻終是一無所獲。最後任飄萍直奔棲霞山找得自己心愛的祥雲馬,又在南京城中買了些路上所需的乾糧、水和換洗衣服等一應東西,回到那農家後二天一大早就直奔洛陽。
因為洛陽有趙宏雲,有智遠大師,有燕無雙,有……當然還有冷月,怡香院的冷月,和自己笑談‘聚散’的冷月,現在就正坐在自己面前淡然一笑攏了攏頭髮說話的冷月。
任飄萍苦笑,道:“我倒是真的想點她的穴!只是造化弄人啊!”面現悲慼!
第三章 雪夜行
冷月明眸婉轉,似是想了許久,小心翼翼問道:“公子,那位可是……歐陽小蝶?”
任飄萍雙目忽然變得更加憂鬱深邃,不語,低下頭,雙手在紅得透亮的火爐上烤著。臉被烤得通紅通紅,通紅通紅的臉龐鬢兩鬢烏黑的發中赫然入目的是兩綹白髮,許是熱了,任飄萍緩緩起身走至窗邊,推窗,一陣寒風夾雜著幾片雪花急襲而入房內,臉上陣陣的寒意還有那偷襲鑽進脖子裡頭的嗖嗖冷風似乎讓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寒意如冰的現實。
任飄萍來到洛陽已經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任飄萍就住在‘雅靜閣’的後院的木屋裡。可是歐陽小蝶依舊昏睡不醒,一切的生理機能似乎都已經停止,只有那微弱之極的脈搏還證明她是一個還沒有死徹底的人。這三個月任飄萍幾乎是一直守在歐陽小蝶的身邊,就這麼靜靜地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床上的歐陽小蝶,從日出看到日落,然後就倚在門口看夕陽,夕陽如血,夕陽下,任飄萍就開始做風箏,現在,那木屋內滿是風箏,不能放飛的風箏。
這三個月任飄萍當然也在密切地關注著江湖,只是沒有等來燕無雙,也沒有見到智遠大師,白鷺洲一戰中所有的人都沒有了訊息。於是任飄萍想到了地鼠門,可是地鼠門也似乎停止了活動,怎麼也聯絡不上。他當然也曾夜探震天幫,卻是未曾有所發現,他也曾好幾次在深夜透潛入屏兒的房間,藉著月色深情地端詳上片刻那個還未曾叫自己一聲爹的女兒,目前他唯一的快樂就是偷偷去看屏兒的那一刻,儘管有時覺得這種快樂似乎是偷來的。
但是他至少知道這一切都是趙宏雲暗中做的手腳,只是現在他還不知道趙宏雲想做什麼,那些消失的人現在在哪裡,所以他在等,等趙宏雲露出破綻。
可是他實在是等不及了,因為他不知道唐門姥姥給歐陽小蝶吃的藥究竟能夠維持到什麼時候,因為歐陽小蝶身中的‘韶華白首’最多隻能讓她活半年的時間,而現在一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等已經使他窒息,所以他不再等,他已經決定今夜就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