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城送給他的,他最為寵愛的小妾。
此刻,他們關切的眼神全都罩在自己身上。
張明振猛然想起:“神州軍!快請神州軍去救皇上!”
家中之人誰都沒有答話,卻盡拿眼睛去瞅那兩個神州城送的小妾。老天世故的張明振自然明白,看來當清軍破城之時,眾人俱都六神無主的時候,家中之事只怕全憑這兩個小妾作主。
“老爺,皇上……皇上已經……”說著那個來自扶桑的小妾眼圈一紅再說不下去了。
“我,我們這裡哪裡……”張明振心中的悲哀自然就不必再提,唏噓了一陣,趁她說話的當然,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不高的頂部,是那種灰色的樑架,不似在一所屋子當中,而似乎是某種通道,這裡空氣稍感鬱悶,倒有幾分彷彿是在墳墓中的光景。
朝鮮來的那個小妾一邊給他擦著額上住滲著冷汗,低聲告訴他眼前的情況。
“老爺,你不必多想,這裡是個安全所在,我們躲在這兒,清兵是找不到的,而且請老爺放心,吳候及候師父家中之人都安全,都在這裡都好著呢。”
其實適才的特種部隊不過是潛伏在幾府之中的特工組成的,他們隸屬於神州城安全域性,肩負的任務就是盡一切可能保證吳勝兆、候方域及張明振等魯監國麾下傾向神州城方面的幾個核心人物自身及家人的安危。
現在,正是他們帶著三家人躲在一處民居下的地道之中。這裡儲存著相當數量的罐頭等食物,可以使他們堅持到來自太湖小島上軍事情報局的救援為止。
張明振暫且在“神州軍軍事情報局”建立在蘇州城內的避難所中躲藏。而蘇州城、蘇州城百姓、魯監國朱以海的命運可以說已經被幾個投降的大臣決定了,可嘆城外的“勝武軍”士兵還在拋灑著生命、熱血為蘇州城的安危奮戰不已。
在雙方刻意的放任之下,地下由雙方戰車組成的“火焰長城”的烈火漸漸低了下來,而此刻蘇州城中的烈火則更加明顯。
蘇州城中的房舍**在火焰之中,大團大團的黑煙夾雜著火星,朝著天空中騰騰而燃,同時遠遠城中百姓的驚天動地的哭喊之聲。
看著自己君主的“都城”吳勝兆兩隻怒目圓爭,嘴裡喃喃罵道:“李興邦,你個小兔崽子,怎麼還不見你動啊!”
是啊!城外的李興邦部,當吳勝兆的戰車部隊與清軍的戰車主力進行廝殺的時候,他應該出現啊,他去了哪兒。
吳勝兆罵人的話語才落,望遠鏡之中立即發現蘇州城西側這起一排排的車燈來。
李興邦當然按照事先計劃進行了行動,在吳勝兆麾下戰車剛剛開始與清軍戰車撕殺,他已經派出士兵悄悄清理防線之前的木樁。他們的動作並不大,尤其在這樣的黑夜當中也更加隱蔽,唯一干擾他們心神的就是蘇州城那連傳來的哭喊連天。
蘇州城城、西側太湖邊矮山之中李興邦的臨時軍營之中,已經完全了沒了江南水鄉縱使是嚴寒也無法完全消除的溫柔。
城沖沖天的烈焰,夾雜著百姓的哭喊聲在這本該寂寂的寒夜之中傳出老遠。這個場面、這些聲音時刻刺激著“勝武軍”士兵們的神經。
神州軍“軍事顧問團”還在的那些日子之中,幾乎每一個士兵都被灌輸了一種想法。百姓一一百姓就是我的爹孃,就是我情繫手足的兄弟姐妹,就是溫婉柔順的妻子,就是膝下承歡的兒女。
而“我”!我是一個軍人、我是一個男人,我的職責就是帶給我父母、手足、妻兒,就是給他們帶來安康、安全的生活。
此刻幾乎每一個“勝武軍”計程車兵都不去看別人,他們痴痴望著城中的烈焰,傾聽著那裡慘聲,雖然不曾流下淚水,可是那怨恨和自責怎麼都不能從心頭抹去。
手頭還有工作的,強忍住就要流下的淚水,努力進行著手頭的工作。雖然心在蘇州城百姓的身上,可他們明白,那面就在那面隆隆炮聲響起的地方才是他們要去的“火熱的”地方。
想要救助蘇州城的百姓,只有打敗面前頑敵才有可能。好容易悄悄清理完陣地前面的障礙物,隱在山中的李興邦部在博洛所率清軍主力的身後,悄悄潛出來,如今只欠一擊。
此刻,正面戰車上的烈火長牆已經燃燒起來,吳勝兆部由於“火牆”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蘇州城中越來越多的火頭望洋興嘆。
對於李興邦來說,此刻卻是最好時機。自敵後猛攻,就算不能出奇不意,也可以使敵軍無法休息,待“火牆”熄滅之時就是兩面夾擊的殲敵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