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被他捏住了,被迫抬起直視他,“卿兒……我的石室,已經被你的神官大人救走贗狄時給毀了,如今他們定是找不到這兒的。”他半閉著眼,湊近摩挲著我的臉,嘴角勾著極冷的笑意,“你死了心吧。”
看來這次魅舐是真的不會輕易放手了。
不,我不能在這兒呆了,尋了這麼久終於找到溫玉。我在巽國弄這麼大動靜,又是揭黃榜醫人,又是與梓泉一起使計謀滅玄,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如今遲遲不出來,定是在躲我……
若是此番再不去尋他,以後他若出了城,我該去哪兒找……
“卿兒,上次本不該把你送給巽王……如今我要把屬於我的找回來。”
如今我也要把屬於我的找回來。
溫玉……
“練絕情驀然功我也不能絕情,你破了我的功,卻還想走……我曾發誓若是今後有女人令我心動的話,就要送走……若是送走後,覺得生不如死,便要虜來…… 若是她不從我,便要毀之。卿兒,你說我該怎麼辦?”
“魅舐。”
“嗯?”
“我若不從你便要死,我若死了,你捨得麼。”我淡淡的笑著,有些漠然。
他一驚,抬手迅速的點了我的穴道,挑著我的下巴,“別想咬舌再拿鳥血還唬弄我,這兒方圓幾百米不會再有生靈生物出現。”他有片刻失神,卻笑得讓人異常的冷洌,“還有,你若死了,我定會比你更痛苦,所以……”
他俯下身子,挑開我的前襟,銀髮柔順的散亂我一肩,
細細密密的吻以陰柔的力度流連在我鎖骨間,帶著腥血的氣息,我的身子麻麻的使不上力氣……感覺肩鎖處像是被人啃噬,又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往裡面鑽,火辣辣的疼,痛得發不出聲音,魅舐,他,他在幹什麼。
疼痛減輕,慢慢在消退,我全身無力頹然窩在魅舐懷裡再順勢倒在地上……半閉著眼,迷迷糊糊的望著魅舐站在我面前,黑蟒罌粟袍翻騰,衣袂翩躚,他嘴角掛著血痕,修長白皙的手上都是腥紅的血,順著秀麗的指骨,一滴一滴垂在地上,聲聲震耳。
“卿兒,我給你下了血蠱,你離不開我了。”
我喉嚨裡腥澀無比,腦子裡卻亦清醒,肩處雖然痛,可是似乎手腳卻能動了,我望著那個孤身立著的人,淡然的笑著,氣息微弱的說,“便是被你下了蠱,心終究也不是你的。”
溫玉……
我不會再離你而去,即便是爬,我也要回到你的身邊,
我們在一起,一直到永遠。
發被扯住,身子被迫向後仰,我悶哼著,閉著眼,“溫玉……溫玉……”
他徒然手一鬆,“你想死……我不會成全你的。”溼熱的氣息從耳邊拂過,一隻手從後面環上我的腰,帶著粘稠溫熱的溼意,腥甜的氣息拂過我的鼻尖,“我要讓你乖乖的守著我一輩子。”
“你做夢。”
尖厲涔人的笑聲,迴盪在我耳邊,一波一波綿綿不絕,像針一般的刺進我的耳膜裡,腦子像是活生生的被剝開,血淋淋的掏出了一些記憶,從此把它拋棄,在也無處可尋。
很疼,身上無處不痛。
腦袋像是在也承受不了要炸開似的,嗓子堵得慌,嗚咽地吞一口血後,再也止不住胸口的思念與疼痛,喚出了聲,“溫玉,救我……救……”
贗狄曾說,暗剎舐的主人,善於下蠱,令有一招“攝心奪魂笑”,能勾去世人所有的記憶,從此便行屍走肉,如今我便嚐盡,真是有福氣……
天昏地暗,止不住的疼痛席捲而來,我乏力的閉上了眼睛。
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柳枝輕搖曳,瀰漫著淡淡的霧氣,溫玉慵懶的摟著我席地而坐,依靠在古樹下撫琴,他低眉笑著緩緩地說,卿兒,睡飽了麼。
抬起頭,眉似遠山,明眸溫存,
眯眼一笑,卻是妖媚窈嬈眼角的藍蝶也翩翩起舞……
他說,卿兒,我再也不躲你了,我們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鑑於卿兒失去自我意識,以下改為第三人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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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千年寒冰鋪成了一個極隱秘的練功室,這裡終年寒冷,一個身著單薄袍子的身影孤自立於銅鏡前,有一股入骨子裡的冷意從壁裡滲出來,她卻渾然不覺,只是執著木梳,緩緩梳著墨色柔順的長髮,像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