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一過就是十幾年的時間,經過了十幾年的打拼之後,加上杜南一也的確是個妙人,他能根據自己自那洋行裡得到的訊息提前做好佈局,然後再借著弟弟的手,將洋行急需或者急於出手的東西或高價或低價的買進賣出,轉手間這些年來已經賺進了不下數十萬銀元,更有人稱其所賺銀子當在百萬之數,是當時漢口的一號人物!
當然了,他的財力跟混跡上海灘和天津那邊的真正大買辦席家、沈家、王家等根本沒有可比性。
只是這兩位不知道的是,當他們談到杜合集的那位爺的時候,他們口中的那位杜家老太爺也正在為家中的小輩指點迷津呢!
“你們問我為什麼不跟兩個老鬼一起?”
杜家四代當堂之上,一鬚髮皆白卻神色爽朗、面色紅潤的老者手上握著一尊上品的紫砂小壺,旁邊自有下人搖晃著蒲扇為他去熱,老者眼睛微閉著頭靠在正堂大座之上,口中微微哼了一句就繼續閉眼神遊去了,叫旁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爹,為什麼不讓我帶人過去呢!”
大堂之上,一個面色黝黑的中年漢子神色有些不耐的發問著,這他們杜家自老太爺辭了英吉利洋行的買辦位子之後,這幾年雖然也置了許多田產,不過家道比起早些年老太爺還在漢口的時候差了不止一籌,這叫杜家的一幫心高氣傲的年輕子弟如何能夠接受。
不過老太爺還未開口,就有與他面色有幾分相似,不過身上書生氣卻更重一些的中年人站了起來,訓斥他道。
“年成,坐下。怎麼跟爹說話的,快坐下!”
“大哥,怎麼你也!真是,一個個都傻了嗎?這麼好的機會,都叫那幫四川佬跟那死老鬼搶走了!”
黝黑大漢想不明白,當下氣得面色發紫,不過這屋內一眾都知道他是個混人,倒是沒人與他較真。
“呵呵,你這混小子,多動動腦子吧!”
良久,聽那縣城方向隆隆的炮聲一直沒有斷下來過。那杜家老太爺似乎終於拿定了主意一般,口中對那黑大漢輕斥了一句,方才將手中的紫砂小壺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你呀,也學學你大哥多動動腦子,我老了,怕是沒幾年活頭了,日後杜家這麼大的產業還都要靠你們這些小字輩打拼呢!”
他搖了搖頭,面上難掩失望的神色。
對於鬼頭六,不僅是他、一樣出身於書香門第的四爺同樣瞧不起他口中的那個馬賊出身的老財主,他太貪婪了、手段也太惡毒了。
“咱們這位四爺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官督礦井他要一半,他也真敢誇下海口,也不怕吞下後傷了胃。你們兩兄弟我可跟你們說清楚了,小礦井你隨便吞,哪怕跟彭水社甚至老鬼對上了也沒關係。但是官鹽一個也別碰,否則別怪我交代了。湖北一旦亂起來,朝廷勢必要有動作,到時候盯著這裡的眼睛會有很多。。。。而且,兩個老狐狸也太高看自己了,就他們還想跟新軍出身的亂軍鬥,誰給他們吃的熊心豹子膽,都混了嗎?”
老太爺端起茶杯,淡飲了一口,“鬼頭六這老東西這次可是掏了家底了,尤老四城南那邊的那處宅子動靜鬧得有點大,據說集合一千多號袍哥,不過,他們也就只能欺負欺負過往的商號,想跟擁有大炮、機關槍的新軍動手,有他們好看的!老三家的牙子今天上午不是才從漢川回來嗎?一個個都沒聽清楚嗎?”
“哼~~”
那黑壯漢嗤笑一聲,“三叔家的小鬼怕是嚇瘋了吧,數十門火炮轟城,新軍入川的時候我可是剛巧在武昌的,那個時候怎麼沒看到多少火炮,就連機關炮也只有一些。他還真敢吹了。。。。”
“你這小混蛋還說呢,老三家的牙子我看著長大的,什麼時候說過一句謊話。就算是他自己說了謊,那為什麼一同回來的其他人都這麼說?你趙六叔跟了我多少年了,什麼時候出過慌亂,刀口舔血的日子他過的比你可多得多了,連他就面色蒼白的點頭,難道還有假嗎?我看那,這應城以後是姓‘朝廷’還是歸軍政府還說不定呢,都給我放老實一點了,最近別給我鬧事!”
老太爺真是氣憤了,手嘭得一聲輕響,將剛剛旁邊小廝給填滿了水的紫砂小壺又放在了旁邊。
那黑漢子的臉上閃過一絲不以為然,先不說老三家的孩子是不是吹了牛,就是是又如何,他手上有八百武裝家丁,哪裡輪到他一個小小的亂軍在這裡跳動。
國人無論何時,地域觀念永遠高於國家跟民族觀念,杜南一也不例外,要不是人老思定、加上擔心這舉義真要是成功了之後被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