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沒走幾步便折了回來,而且來勢飛快,別說人了,她們便連一個人影也沒看見,足證石棺中那人不是走這扇開啟著的石門出去的。
那麼?另七扇石門關得好好的,沒有一條縫隙,他是從那兒走的?小萍道:“姑娘!他是不是西門——”
紅衣人兒目中奇光又閃,道:“不管是他從那兒走的,這地下墳冢的進出口卻只有一處,咱們快走!”
話落,帶著小萍,小娥四婢飛一般地掠了出去。
她主婢五人走了。
剎時之間,這座地下墳冢裡又是一片伸手難見五指的黑暗。
但在這伸手難見五指的一片黑暗裡,卻響起了一聲充滿悲傷與憂慮的輕輕嘆息。
可惜紅衣人兒主婢五人沒聽見。
她主婢五人聽不見了,因為這時候她五人已經快到那唯一的進出口了。
石棺裡那人剛才躲到那兒去了?這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第 九 章
春天是明朗的。
彤雲密佈,飄雪的日子過去了。
天空裡一碧如洗,萬里無雲,鳥語花香,蝴蝶兒成對兒地在花間飛舞。
卓慕秋的心情就跟春天一樣,開朗的。
“魔刀”西門厲死在一把匕首之下,從此“劍莊”沒有仇敵,沒有麻煩了。
儘管他心靈的創傷是永遠無法痊癒的,但那是他能忍受的,他唯一不能忍受的是有人要奪取卓家的基業,傷害他的兄嫂。當初他就是為這才遠赴大漠,代兄應西門厲決鬥之約的。
人心情開朗的時候,興致一來,往往想喝杯酒,甚至於想作豪飲。
卓慕秋就是這樣,他坐在這個賣酒的小攤兒上,手裡舉著一杯酒,心情是平靜而輕鬆的。對他來說,酒多少還帶點苦澀,但已不若以前那麼苦澀了。
路上馳來了一輛馬車,高篷,單套,華麗異常,蹄聲得得,乾聲轆轆。
卓慕秋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只看了一眼,當他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轉回頭的時候,他皺了眉。
卓慕秋永遠是最具吸收力的,連馬車都能吸住,當馬車馳到他身後的時候,車篷裡突然傳出個嬌滴滴的話聲:“停一停!”
馬車在卓慕秋身後停下了。車篷掀處,一位千嬌百媚的宮裝人兒下了地。
她,不但臉蛋兒長得好,就是身材也是女人中少見的,任何人見了她都會打心裡叫一句:這才是女人!她纖腰款擺,風擺柳一般地到了卓慕秋身側,擰身抬腿,邁過了那條長板凳坐在了卓慕秋身側。
當她抬腿的時候,裙腳一滑,露出一條晶瑩、白晰、圓潤、羊脂般的玉腿。雖然僅只是一閃便又隱人了衣裙內,但是“叭”地一聲,那賣酒的切菜的一把刀掉在了地上,那賣酒的跟讓人點了穴似的,兩眼發直,目瞪口呆。
多虧老闆娘幫了忙,在他大腿上擰了一把才替他解開了穴道。
千嬌百媚的宮裝人兒可沒在意,她連看也沒看那賣酒的一眼,卻瞟了卓慕秋一眼,道:“想喝酒為什麼不到我那兒去?”
卓慕秋淡然回了一句:“謝了!只要是有酒的地方,那兒不一樣?”
宮裝人兒臉色微微一變,道:“你也不怕我傷心難受麼?走!到我那兒喝去,我那兒有酒有萊,還有一個永遠不能忘情的我!”
卓慕秋沒說話,兩眼直望著手裡的半杯酒。
宮裝人兒身子往前一傾,胳膊肘放在卓慕秋的左肩上,而吹彈欲破,千嬌百媚的嬌靨湊近了卓慕秋的耳邊,輕輕說道:“別看了!酒在這兒是苦澀的,在我那兒是甜的。溫香軟玉,鬢影釵光,玉手把盞,我那兒喝酒是一種享受,別人求也求不到,只有你——”
鎖魂蝕身的親暱姿態,蕩氣迴腸的耳邊輕語。那賣酒的直咽口水。
卓慕秋卻跟截木頭似的,絲毫無動於衷,他沒躲,兩眼仍望著手裡那半杯酒,像是在對那半杯酒說話:“你知道我想喝酒?”
宮裝人兒嫣然一笑,嬌媚橫生,看得那賣酒的恨不得一刀劈了他的老婆,叫聲:“我去!”
只聽她道:“能讓我們卓三少想喝酒的時候可不多,是不?我們卓三少坐上賣酒的攤兒,不是想喝酒是什麼?過去的總該讓它過去,該忘的也早該把它忘了,跟我走吧!三少!在這個時候只有我能安慰你!”
卓慕秋緩緩轉過了臉,兩張臉之間僅僅能容下一根頭髮,他望著宮裝人兒那一雙能吞噬人的水靈妙目道:“你真想請我喝一杯?”
“難道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