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飛紅道:“卓慕秋,你知道,報復是不擇手段的。”
“我知道,”卓慕秋道:“可是那樣將來終會毀了她的兒子,畢竟她的兒子體內有她一半骨血。”
十丈飛紅一時沒能答上話來。
西門飄道:“於金,他說得對,這件事我清楚,當年我離家的時候,我那愛妻已經有了身孕。”
轉望卓慕秋道:“你說當日把你騙到前古迷城去的,是西門厲?”
卓慕秋道:“不錯!”
西門飄道:“你說西門厲奪了你的愛侶?”
卓慕秋道:“那已經算不得什麼了,那種女人不值得我愛。”
西門飄道:“你說西門厲奪了你家的‘血花錄’?”
卓慕秋道:“不錯。”
西門飄道:“你說西門厲殺害了你的父親,奪了‘劍莊’?”
卓慕秋道:“不錯!”
西門飄道:“你說你不是西門厲的對手?”
卓慕秋道:“那是因為他奪去了我那冊‘血花錄’,使得他武功精進,刀法更見凌厲,要不然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西門飄突然仰天桀桀大笑,裂石穿雲,直逼夜空,不但刺耳難聽已極,而且震得小亭搖晃,震得呼延明跟十丈飛紅的衣衫簌贛直響。
這一陣笑威勢驚人,卓慕秋雖然未為所動,也禁不住為之暗暗心驚。
這一陣笑,足足持續了有一盞茶工夫,笑聲落後,西門飄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只聽他道:“好,好,真不愧是我西門飄的兒子,不但功高無敵,而且足智多謀,簡直是青出於藍,讓我這做老了的自嘆不如,殺了卓不凡,還在卓不凡的後人身上大肆報復,卓不凡當年奪了我的愛妻,我的兒子卻奪了他兒子的愛侶,甚至還奪了他的基業,使得他卓家的後人,一無所有,好,好,簡直是太好了……”
說著說著他又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忽然目光一凝,不笑了,望著卓慕秋道:“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甚至列舉事實來證明卓慕嵐就是西門厲?”
卓慕秋淡然說道:“很簡單,我不願眼見你骨肉相殘。”
西門飄聽得一怔,道:“你不願眼見我骨肉相殘!你要知道你我兩家有仇……”
“不錯!”卓慕秋道:“我父親害了你,你的兒子害了我的父親,甚至殺我‘劍莊’的人,奪我卓家基業,你我兩家是有仇,但我以為報仇……”
西門飄道:“你不屑用這個辦法。”
卓慕秋道:“那我倒也不敢說,只是我不喜歡用這個辦法,而且我這個人恩怨分明,我父親害了你,父債子還,你可以找我,你的兒子害了我的父親,我只找他……”
西門飄道:“我的兒子報仇,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卓慕秋道:“畢竟他殺害的是我的父親,父仇不共戴天,我找他也應該是天經地義的事!”
西門飄陰陰一笑道:“今夜在‘劍莊’裡你碰見了我,你要代卓不凡還我這筆債,你還能去找我的兒子麼?”
卓慕秋道:“那要等我敗在你手下之後再說,你要是殺了我,卓家就沒人了,你兒子欠卓家的債自然也就了了!”
西門飄一點頭道:“說得是,這倒也是正經,只是,我要是殺不了你,你就能殺了我的兒子麼?”
“那很難說,”卓慕秋道:“你的兒子雖然武功精進,刀法更見凌厲.在今後我還沒跟他碰面的這些日子裡,也許我的劍術也去有所精進,再說決勝負辨雌雄,並不完全取決於武功一途,對兩個武功差不多的人來說,天時,地利,甚至於決鬥當時各人的心情,精神,鬥場中的一草一木都有很大的關係,你是一教之主,威名多年,浸淫武學也有不少時日,這你該懂?”
西門飄道:“你要知道,我的兒子也懂這個,他不會給你機會的。”
“不見得,”卓慕秋道:“事實上我跟他訂有今夜之約,他卻避開了。”
西門飄臉色一變道:“這是為什麼?”
卓慕秋道:“我不能告訴你,我不能讓你的兒子太瞭解我。”
西門飄兩眼綠芒忽盛,他又要往起站,而且順手抓起了放在他身邊的一把帶鞘大刀。
卓慕秋視若無睹,道:“你說我父親害了你?”
“不錯,”西門飄的起勢頓了一頓道:“他把我誘進前古迷城,在我臉上留下這麼多傷疤,几几乎使我不成人形,害得我困在前佔迷城整整二十年……”
卓慕秋道:“我父親為什麼害你?總有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