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傢伙,像等待獵物靠近一般,等待他從我身邊爬過。
這傢伙在爬動的時候,只顧不斷地仰臉朝上張望,彷彿這個島嶼之上,就只剩他心中那個最為恐懼的敵人似的。
就在這個海盜強兵的肩膀、與躲在暗處的我的肩膀出現水平的瞬間,我右手嗖地一甩,從自己的左肩頭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左手抓回咬在嘴裡的麻藤,腳跟用力反蹬巖稜,身體如突然閉合的另一半鐵夾片似的,噗地一下竄上了那個海盜強兵的身後。
“呃呵!”只聽得一聲欲要叫喊卻又突然失重落空的抽吸,從這傢伙嘴裡擠出。這其實就是人在最恐懼和最沒安全感的時刻,突然遭受到驚嚇,不等發出撕心裂肺的喊,不等釋放出爬滿在神經線上的恐怖,生命就給奪去了一樣。
鋒利的匕首,從那傢伙脖子底下塞進去,使勁貼上他的咽喉,閃電一般重重地抹了一下,割開了一刀。
右手完成宰殺動作之後,及時抓握在麻藤上,我用膝蓋奮力頂住這個海盜強兵的身體,使他不會隨然衰落。待到我的重心找穩,才用雙腳勾住他的胳肢窩,將他甩丟到一旁。
黑暗的山壁下,傳來一聲沉悶的響,他的身體砸在了一簇灌木上,因為有呼呼作響的山風,所以人不仔細聽,幾乎察覺不出那是一具屍身落地的響動。
宰殺了這個海盜強兵,我重新甩蕩回自己先前的位置,再次埋伏著等待,等待那個神秘且危險的傢伙向火光略略瑩動的山洞靠近過來。
海風從島嶼豁口處,吹來得更猛烈了一些,但它吹不透這霧氣籠罩的夜,吹不散這場殘酷的廝殺,吹不到我堅冷如冰的心。
我已經渾身溼透,雙手抱著幾根粗大的蔓藤,安靜地貼靠在巖壁上。又過了一個小時,當我吐嚥下第二根高卡路里的巧克力棒時,忽然感覺抱在懷裡的麻藤抽動了一下,就彷彿這些粗大的植物突然之間變活成了巨蟒。
寒意宛如無數針尖,霎時遍佈我的脊背,憑著這股異動帶給我的驚悚,我已略略感覺得出來,這次一定是那個神秘且危險的傢伙,終於決定下來,準確去弄死躲在洞裡烤火過夜的海盜強兵們了。
又是一陣悸動,從我懷抱著的幾根麻藤中發出,我趕緊並慢慢地釋放開抱在懷裡的蔓藤,將雙手緩緩摳抓在石壁上。
當我抬起下巴,翻著眼珠往頭頂那黑漆漆、風颼颼地巖壁上看時,卻很難望穿,更難看到那團酷似人形的黑影到底在哪裡搖晃著。
我最希望的是,自己一手拉緊麻藤,一手將狙擊步槍搭在麻藤上面,等到那個下爬的傢伙,屁股撞在我槍口上的時候,我再用一顆飛射出來的子彈告訴他:“你上當了,你玩完了。”
可是,這種理想化得行為根本行不通,我根本不確定他會抓哪一根麻藤,萬一與我抓在了同一根麻藤上,那樣實力的一個傢伙,又怎能感覺不出異動,怎麼不心生猜忌。
而且,上面漆黑一片,人的肉眼視野根本投放不上去,盲目開槍只會打草驚蛇,喪失自己利用陷阱假象的優勢。
實際上,那樣做的話,會比等他落入鬼點燈的死套後再與他交手正危險。
我雙手用力扒著巖壁,雙腳腳尖慢慢試探著往石壁上踩,讓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地往一側移動,避開下來這個傢伙,不與他在同一條直線上。
大概距離那傢伙下來的位置有五米遠時,我才貼靠在另一處稍稍凹窪的巖壁上,繼續斜著眼睛往上面的黑暗中瞅。
如果雙腳踩著的巖壁再舒適一些,我就能掏出一支FN57手槍,等他與我身體平行時,衝他腦袋連開三槍。
但此時,雨後的巖壁很是溼滑,我哪怕鬆開一隻手,說不定身體就會突然傾斜摔下去。更為重要的一點是,我想利用這個火光瑩瑩的山洞多殺死一些人,最後戀囚童也能過來。
所以,我儘量不使用大響動的武器。當那個傢伙爬到與我身體平行時,我恨不得立刻撲過去,一刀戳透他後心。
可我此時的行動非常不便,那傢伙的反應,應該很靈敏迅捷,萬一我撲到一半時給他回擊一腳,人非得摔下去跌死不可。
於是,我只能將自己蓋在垂搭的麻藤下,雙手死死摳住巖壁,用一雙躲在黑暗中的眼睛注視著他,注視著這個我要殺死的傢伙。
第四卷 鬥島 第三百七十四章 … 陷阱裡的大人物
海風不斷從島嶼的豁口處吹進,穿過我漆黑的頭頂上方時,鋪長在巖壁上的無數麻藤,被掀得發出沙沙簌簌的響動。可我還是不自覺地屏息凝氣,生怕那個慢慢下來的危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