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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枝幹上,項真小心翼翼的安置妥了晏立,這個粗壯漢子傷得不輕,但幸運的是那柄斜斜透進他身上的匕首,並沒有傷中要害。項真先為他拔出匕首,止了血,手上沒有金創藥,只好先替他將傷口包好,現在,他睡得很熟,或者,仍然昏迷未醒。

項真明白自己的創傷也十分嚴重,他卻暫時顧不得自己了,君心怡躺在他的懷裡,如畫般美豔的面龐浮著一片紅腫;臉頰上,肩背上,手腕上,有著紫黑色的的傷,豆大的水泡密佈,看去相當嚇人,項真非常為自己及時的救援感到慶幸,他知道只要好好養息,君心怡的容顏不會有什麼妨礙,否則,他只要慢上半步,這張如花的面孔只怕要全毀了,全毀了,那後果,項真不敢再設想下去。

君心怡肩胛上被砍了一刀,傷口很深,血已停流,可是卻凝結成了一大塊硬痴,紫烏烏的,看得項真心頭作痛。

那幢小巧雅緻的竹屋,這時已成了一片焦黑的廢墟,殘餘木干與支離的竹燼仍在冒著青煙,屋前繽紛多彩的秋菊更被踐踏得一團糟,襯著橫豎僕臥在四周的屍體,灑濺在各處的血跡,拋丟在周遭的兵器,景況,真是悽慘。

項真長長吐了口氣,他的右肋下,有一條長約三寸的劍傷,血糊住了傷口,硬繃繃的,痛得已經麻木了,只是背後的火傷此刻卻似千錐在扎,萬蟲在啃,痛苦的難以言諭。

目前,怎麼辦?受傷的人需要立即敷藥施救,但是,縱使自己能拖著兩個人找到郎中,如果被仇家發覺了這不又是個摸入的機會麼?項真知道,這多年來,自己在外面闖,結的仇,比交的朋友多的多。

他正在費煞苦心的準備想個周全辦法,一陣急劇的蹄聲已自遙遠傳來,而這陣蹄聲,雜亂加上繁囂,隱約裡,項真又直覺的感到不會是好路數!

沒有多久——

蹄聲開始紛紛停頓在林外,幾乎剛剛停下,二十多條穿著清一色純灰緊身衣的兇悍大漢已利落而迅速的撲了進來,緊跟著又有同一打扮的五十多人蜂擁衝進,這些漢子一衝進林中,已倏然散開成一個扇形,他們的手上連珠強弩平舉,目不稍瞬的盯著這邊——盯著這一幅悽慘的圖畫。

這七八十人方才布好陣勢,另外二十多個形態各異,俊醜不同的漢子亦自林外各個角落掠入,接著雍容的,一個三十左右,唇紅齒白,身著一件雙襟繡刺有兩個拳大“義”子的灰袍人物,在四名形容威猛的大漢簇擁下踱了進來,四名大漢身後,赫然正是昨日鞭答過晏立的雙義幫紅旗執法魏字!

項真苦澀的一笑,嗯,真巧,雙義幫正碰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了。

那三旬左右的灰袍人顯然被眼前的情景弄迷糊了,他那張英挺的面孔映著朝陽,可以隱約看見他額心一塊菱形的疤痕,這塊銅錢大小的疤痕,此時微微透出一片紫紅,他向四周掃視了一遍,沉厲的道:“魏紅旗,十六個時辰以來,我們用盡一切方法打探到了黃龍的住處,但是,我們現在卻等於尋到了一片挺屍場!”

魏字也似乎是愣了,他怔忡了一會,低促的道:“這裡屬於姓項的居所是不會錯,這小子仇家極多,看情形,是有人比我們更快一步的找上門來了……”灰袍人用手輕撫在右襟的“義”字上,不悅的哼了一聲,道:“依你所探,項真有多少手下與他同居?”

魏字想了一會,低低的道:“好像除了一個老奶孃以外沒有別人,他一向都是獨來獨往的……”灰袍人眼一睜,目光閃射中,他大聲道:“地下的屍體有數十具,本幫主就不信他一個人能活宰了這數十個執有兵器的漢子!”

說到這裡,他轉首朝右側一個留著三絡柳須的老者道:“洞心堂崔堂主,煩你率人一搜!”

那老者微一躬身,領先躍出,十名灰衣大漢隨後奔出,開始逐具屍體檢視起來,慢慢地,老者忽然驚呼道:“老天,這是五行柱子的老三水柱子梁琛!”

他呼聲未落,又再叫道:“啊,那是土柱子潘力,‘天行教’的總頭目趙強,南霧山的十二飛梭,萬家堡的武術教練楊再生,大禹河烏蓬幫主王璞……”老者每叫一聲,灰袍人的臉色越往下沉,他憋不住了,冷峻的道:“崔堂主,找那項真的屍體!”

說到這裡,他又朝身邊的魏字瞪了一眼,魏字面孔一熱,訕訕的奔了過去,一心一意尋找起項真的屍體來。

好半晌——

那崔堂主滿手沾血的走了過來,搖頭道:“回稟幫主,屍體一共是三十二具,盡是咱們北三省有頭有臉的人物,至少的也能提起個萬兒,本堂這幾十年來道上混熟了,死去的三十二個人,倒有二十多個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