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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給你,”她說。

她給了他一筆在塔裡娜看來是多得不正常的小費,這人顯然非常高興,口裡說:“十分感謝夫人,”車子開動後還跟了一段路。

當他們駛離車站後,這個婦女俯身向前,檢視她們和司機之間的玻璃窗是否關緊了,然後她似乎才舒了口氣。

“真見鬼。”她說,“我非常害怕你不會來。”

塔裡娜沒有吭聲,她不知要講什麼。她有她的指示,她想,她會不折不扣地執行。她不願意對這個婦女提到計劃或別的事情。

“你一點也不像我盼望見到的人。”這個中年婦女說。“我想會是一個年齡大得多的相當老練的人,假如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話,可是你還只是一個孩子呢。”

“我快二十一歲了。”塔裡娜說。

“那對我來說,只是個抱在懷裡的嬰兒。”這婦女答道。“天哪!要是我能講我差不多二十一歲該多好。我真希望我再活轉去一次。”

她顯然不希望塔裡娜問為什麼,所以當她們的車向海邊開去的時候,她們的談話又一次暫停下來。

“這真是太美了、”在她們駛上海濱時,塔裡娜用種肅然的讚美口氣說,她看見長排的梧桐樹和精心佈置的花床,還有一大群衣著豔麗多來的尋歡作樂的遊客在沙灘上玩耍。

“你以前到過這兒嗎?”這個婦人問她。

塔裡娜搖搖頭。

“啊,那麼這算是一次體驗吧,縱然我想你一定經常到各處旅行的。”

塔裡娜沒有說話,反正她看不出有什麼理由要對這個婦女撒謊,但是她想一定已經有人講過,她是有錢的格雷茲布魯克小姐。

“我們被派去的地方並不總是這麼好。”這婦人說,在她的聲音中,塔裡娜聽出她似乎渴望得著什麼。“通常是派到胡衕裡的小酒吧間去或者派到東德,簡直令人毛骨驚然。”

“在德國嗎?”塔裡娜問道。

這婦女似乎感到有點不自在。“別講我說過什麼,好嗎?”她說,“我們不應該講出我們到過什麼地方,你是知道的。”

“我怕我還不知道哩。”塔裡娜說。

“哎呀,那麼,既然如此,我對你講過的任何事,都請你忘掉它。”這婦女懇求說。

她似乎突然畏縮了,也不那麼自大了。“你不會希望我惹出麻煩,對嗎?”她問道,“幫幫忙吧。”

“我什麼也不會講,”塔裡娜答道:“當然不會講。”

事情變得更離奇了,她暗自思忖,這個婦女是誰?是哪種人僱用了她呢?反正她覺得不只有紐百里先生一個人在後臺主持一切,但也許他比她所想象的更為冷酷無情。

她一想起了在厄爾利伍德的談話錄音,就感到顫抖。

“喂,”她突然說,“我今晚要回去,那行嗎?”

“除非給你的指示是那樣講的,”這婦人回答說。聲音中帶著嚴厲的語調。

“我寧可回去,假如能辦到的活。”她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她受不了這婦女長久跟她作伴,她對自己周圍的神秘事件感到好奇,可是,她並不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一切都令人討厭,令人不快。

“我看不出有任何原因為什麼我不應該回去,”她有點固執地堅持說,“一旦我完成了我的任務。”

“當然,一切都由你。”這婦人答道,“不過,假如你肯聽我的忠告,你決不要做他們不想要你做的事,萬一你要做,通常會惹出非常大的麻煩。”

“跟誰惹麻煩?”

這個婦人把眼睛轉向別處。“你是知道答案的。”她說。

“今天還有一次晚班火車嗎?”塔裡娜問她。

“當然有,”這個婦人厲聲說,“如果你要的話,有的是火車、飛機、輪船,但是,假若有人吩咐你呆在這裡一直到明天,那麼,你最好照辦,不然的話,你會發現他們能叫你非常不愉快。”

她再一次感到顫慄,這一切都難以形容,無法理解,她暗自下了決心要給紐百里先生打電話,大約在六點鐘她能夠通話,假使他不喜歡這樣,嗯,她又能怎麼辦呢?

她突然想放聲大笑,她竟會害怕某件事或某個人,聽起來該是多麼荒謬呀,畢竟她是塔裡挪?格雷茲布魯克;在家裡有父親、母親、埃德溫娜和唐納德,還有個破舊的牧師住宅可去,家裡的人都在等待她回去。

他們可能對她發脾氣,因為她撒了一大堆謊。但是同時。不管她幹了些什麼,不管她多麼愚蠢,他們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