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機警自危了起來,深怕一個不小心腦袋搬了家。城內鹽車仍是一車車的往外族運送,青海大批健壯的男人仍是被捉來搗鹽鑿礦鍊金,有些甚至是被充了軍。大街上仍是一片繁華,但人人臉上多了份惴惴不安。八王爺的到來,似乎即將給這塊清淨之地帶來一場血雨腥風。
“諾爾先生,請隨我來。”
易容成外族商人的弘珏以需要購買硫磺為由找上了這位“賣磺”老頭,富態老頭拍著胸脯跟弘珏保證絕對會給他一個驚喜。弘珏隨他拐了幾條狹小黑暗的衚衕,而後被帶到一座偏僻的後山。入了山,果見一龐大的造硫磺之地。陣陣硫磺的刺鼻味充斥過來,只見那煉製硫磺的工人個個皮開肉綻,身上沒有一處完好肌膚。那傷,不是鞭傷,似是被硫磺長期侵蝕所致,有些傷口甚至還流著膿水。
弘珏俊挺的眉多了幾分不忍,這個應該是個不正規的地下制硫廠吧。只見那富態猥褻老頭領了他穿過長長的場地,然後進入一個密閉的房間。房裡,已整整齊齊擺滿了數袋固態硫磺。開啟其中一袋,弘珏用手指挑起少量硫磺,果然是上好的硫磺,制起火藥來該是威力驚人吧。
“怎麼樣,諾爾先生,我帶給你的驚喜夠不夠大?”
弘珏忍下心頭的反感,邪氣笑了,“果然是個大驚喜啊,不知你們能賣給我多少呢?我這可是用來做火藥的呀!”
老頭一愣,隨即瞭然笑了,“諾爾先生要多少,我們就有多少。”
“哦?”弘珏挑眉。
“我們這啊,每年都能製造”老頭正要顯擺他們的製造的硫磺是多麼壯觀,忽被一官樣打扮的人制住了話頭。來人看了幾眼弘珏,而後朝老頭冷冷的開口了,“莫在這浪費時間,九王爺正等著你。”
老頭一聽九王爺三個字剎時飛奔了出去,也不管還有個客人等著他。傳話的人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弘珏,而後離去。
弘珏悻悻離開制硫場,他這次目的不在硫磺,只在刺探。這麼大量的生產硫磺,除了軍事之用,還有何用?難不成都用來滅鼠不成!他冷笑,青海這片蔚藍的天果真要被那兩個小人攪得個天翻地覆!而伴隨他阿瑪一生的十萬鑲白旗騎兵,無故的要被這內亂損兵折將嗎?
一場戰事,損的是那些把性命交給戰場計程車兵,傷的是黎民百姓的勞動成果和他們的家園。而那些只為權勢爭個你死我活的皇尊貴族,他們可有想過這些?看看這兩個當今聖上的胞弟就知道了。
他再次對權勢不屑了起來,出身在愛新覺羅氏是他的命,但是他一定會卸去壓在他身上的枷鎖,做個閒雲野鶴之人。不過,這一切是在完成阿瑪的心願之後。
想到這些,他的腳步輕快起來,卻被一個從草叢竄出的持到蒙面黑衣人擋住了腳步。黑衣人狠狠朝他劈過來,毫不留情!他飛身躲過,快速反身出袖,只見一排閃亮銀針飛出,紮了黑衣人滿滿一臂膀。大刀垂落地面,黑衣刺客無力跪地。弘珏立刻要點他的穴道,卻只來得及看到他流血的嘴角。
又來這一招!從京城到青海的這一路,他不斷被人刺殺,刺殺失敗後這些黑衣人都會咬舌自盡,讓他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來青海的秘密肯定是讓人知曉了,只是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第四章 懷念幽思
一夜之間,鎮國大將軍的二十萬大軍往青海滾滾而來。大軍駐紮在距離湟中縣三十公里的日月山腳下,只見日月山山腳是一片廣袤的草原,白色的帳包紮了一地。幾支巡邏士兵拿著戕,在帳外巡視著。帳群中一稍大的營帳燈火一片,簡單的案牘後一戎裝竣冷男子正託額沉思。
“將軍,探子回報。湟中縣在丑時已城門大關,城牆上多增了數倍士兵,似是已察覺我軍的到來。”亦是一身戎裝的福爾急匆匆從帳外而來,那灰面土臉的模樣明顯是剛從遠地而來。
“富爾,我知道了。你且先下去休息。”傅垏幀沉穩開口了,他對這場仗已有七分把握,正打算給那兩個跟他周旋了一年的王爺來個甕中捉鱉。
“喳。”富爾退下了,帳內又恢復了一室的靜謐。
傅垏幀取出懷中的一隻絳紫色香囊,放在鼻間深深嗅了起來。那熟悉的淡淡幽香,撫慰著他煩躁的心。那個離去已有一年的絕色容顏在他的面前慢慢清晰起來,她摟著他的肩,將她淡淡的幽香送進他的鼻,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她說:“如果有下輩子,我們一定要相守到老,就這樣糾纏著,永遠不分開。”可是猛然,他看到自己捂著胸口吐血摔下馬背,那是在淮北的路上。
他又看到她嬌柔的淚顏,她跪在他的面前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