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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部分

由於岡村寧次遇襲身受重傷生死未卜,而局勢又愈發緊迫,他不得已才再一次接過這個爛攤子。

植田謙吉認為當務之急不是急功近利般的冒進,前有二十四旅團主力七丫口登陸戰全軍覆沒,現在又有堂堂司令官遇襲重傷,軍隊計程車氣一挫再挫,雖然在崗村來滬之後情況有所好轉,但成建制被殲滅了數支常備部隊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實在是已經到了能夠承受的極限。

收縮防線是他代理司令官以後下達的第一道命令,前出到太倉附近的幾個聯隊立即撤回上海市區,進行重點防守,同時電令第十四師團和第五師團,在補給充足的情況下暫且按兵不動,等待進一步的命令。還有就是海軍巡邏艦收縮至吳淞口,只要封鎖住揚子江與支那東海的聯絡即可。

這幾道命令一下,等於全盤放棄了岡村寧次就任司令官以來的幾乎全部策略與成果,如果僅僅岡村寧次一人受傷無法理事,參謀部也不會同意他如此做,但司令部激進的高階軍官們幾乎在吳淞要塞外那座無名高地上被一打盡,因此這些全面趨於保守的命令竟沒如植田謙吉預料般遇到多少阻力,而是在一片默然被痛快的執行了。

實際上,植田謙吉的指揮風格在陸軍並不算保守,甚至也一貫以硬朗著稱,但經歷上海的一敗再敗就算鐵打的人意志也會崩潰,自信也會坍塌,更讓他深感自責的是白川大將在吳淞口那場突襲不明不白的失蹤,累累敗績他本該切腹自裁以謝罪,既免去軍事法庭審判的恥辱,也保全了武士的名譽,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就是他不甘心,他想親眼見到支那將軍戰敗投降。

偏偏事與願違,他不但沒見到支那將軍的敗象,反而新任司令官又不明不白的身受重傷,這如何能不叫他為之氣苦?

當一切部署完畢之後,植田謙吉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的住處,只覺屋子裡一陣氣悶推開窗戶,院子裡捲起一陣風打著旋,已經泛黃的葉子隨之亂舞……

“秋天來了,到該回家的時候了嗎?”

他想起出徵前曾說起過葉落時得勝凱旋的豪言壯語,一時間百感交集,喃喃自語著。

……

涼風習習,瓦礫碎石遍地,張鍾麟站在吳淞要塞內部之時,只見眼前哪裡還是座軍事要塞,分明是一片廢墟。鼻腔更是泛著隱隱的屍臭,守軍見到又來了援軍,知道吳司令還在記掛著他們,沒有放棄他麼,為之歡呼雀躍,可他的眼淚卻險些掉下來。

張鍾麟的目光在這些堅守了一月有餘的國民革命軍士兵身上一個個掃過,黑黝黝的臉上滿是硝煙,原本白色的繃帶也早就燻得看不出顏色,和反覆滲出已經凝成了紫黑色的鮮血混在一起,身上的軍裝更是破爛不堪。他的目光停留在距他最近的一名士兵臉上,乾裂的嘴唇上一道道血口子觸目驚心,高大的骨架掛著一副鬆垮垮的皮囊,顯然是糧食短缺導致的暴瘦。在他的身旁的所有同袍竟也與他一般無二。

“兄弟們,我來晚了!”

張鍾麟哽咽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種情況恐怕說什麼也無法慰藉那些埋骨於此的忠魂們,和這些扔在堅守的**將士。他突然覺得慚愧,想起在崇明島上整日間的抱怨,如何不羞愧?

一名乾瘦皮包骨自歡呼的人群走出,徑自來到張鍾麟面前,突的一個立正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俺是五十七師第九團團長於三和,司令可算派人來了,不知兄弟是哪個部隊的?”

這話問的張鍾麟一愣,他是胡宗南第一旅第二團第三營的營長,可這些傢伙們能買自己的仗嗎?但也只是稍作猶豫,便禮貌的回道:“第一軍第一師第一旅二團三營營長張鍾麟奉吳長官令前來增援吳淞要塞!”

於三和被硝煙燻得黢黑的臉上裂開一道縫,露出一口白牙。

“司令沒忘了俺們,俺們打鬼子也更有勁頭了。”說著一指南方示意張鍾麟隨他去,然後又繼續說著:“時間緊迫啊,咱們邊走邊說,俺看你們那三炮至少轟掉了日本鬼子的一個師團長,佐級軍官多的沒數,剛才他們撤退估計是要護著重要人物離開險地,等緩過神來肯定要大舉報復,今天恐怕免不了一場惡戰!不知兄弟此番帶了多少人來?”

這一番剖析說的透徹,張鍾麟心暗贊,別看這人說話土裡土氣,但分析的卻鞭辟入裡。

“兄弟這一營算是個加強營,穿越封鎖線的時候分成三隊,兄弟這隊有近二百人,其餘兩隊還有近三百人,相信至少有一隊會隨後即至。”

話音未落,廢墟邊牆上警戒計程車兵衝於三和喊道:“團長西邊又來了一波人,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