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繞過去,要不然我也不會選擇在白城這裡登岸。”莫擎宇言語之間透露著怒氣,在中國的領土上卻要看洋人的臉色,這股窩囊氣任何有熱血的中國男兒都會感到憤慨。
“司令,不能再等了,從廈門軍港前往漳州灣不過是一個鐘頭的事情,一旦敵人的軍艦開過來,不僅正在渡海的兄弟們要遭殃,已經在白城奮戰的兄弟們更會陷入困境。”劉永浩語重心長的說道。
“向廣元號、廣玉號發電報,請求他們支援。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中國海軍同室操戈,咱們廣東要開中華民國的先河了。”莫擎宇無可奈何的說道,在說最後一句話時可以聽出明顯自責的語氣。
就算是三年前的戊戌大革命時期,也沒聽說中國海軍打中國海軍。去年廣東戰爭之際,也多虧了高廣徵與杜錫圭的同窗舊情,杜錫圭最終違抗命令沒有開火。如今這一仗,註定要揹負起許多歷史責任了。
劉永浩深深的點了點頭,略略遲疑了幾秒鐘,隨後毅然轉身返回通訊室安排電文。
廣元號、廣玉號昨天下午剛剛從廣州開抵漳州,之前廣金、廣雷兩艦要早到兩天,一直肩負運輸和掩護任務。廣元號是楚泰號離去之後提升為廣東艦隊旗艦,任光宇親自坐鎮此艦,他在接到三十九師司令部發來的電報之後,憂鬱的嘆了一口氣,咬緊牙關下達了備戰指令,起錨向漳州灣挺進。
任光宇本是福建人,這次廣東與福建開戰對他的情緒影響很大,沒有哪一個正常人會忍心向自己故鄉下狠手。不過身為軍人,又在廣州耳濡目染極深,他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選擇。廣元號出發之後,他來到艦橋外的欄柵,望著前方波濤起伏的海線,一時間竟然有一種再也不想看到陸岸的想法。
這時,大副方溫笙從通訊艙出來,快步踩著樓梯登上艦橋。
“司令,情報處發來的電報,鎮瀾號艦長是周葆燊。”方溫笙臉色急切,不自覺的加重了報告的語氣。
任光宇臉色大變:怎麼會是他!
周葆燊是福建船政學堂第七屆學員,雖然資歷不深,但卻是一個有十足熱血的海軍軍人。去年廣東戰爭時,福建海軍進犯廣東海域,正是周葆燊收到訊息提前發來電報,提醒廣東軍政府做好準備,足見周葆燊一直站在革命的道義上。可是真是造化弄人,今天竟然要與周葆燊針鋒相對,真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司令,您怎麼看?”方溫笙見任光宇一言不發,忍不住追問道。
“這真是麻煩事。不過還得看周葆燊是什麼態度。”任光宇只把話說了一半。
正是因為周葆燊是堅定不移的革命主義者,去年廣東軍政府宣佈與革命陣營決裂,已經引起了不小震動,桂林劉谷香、劉震寰對廣東的態度急轉就是很好的例子。嚴格的說,當年周葆燊私自密報軍情,是出於對二次革命的支援,因此很難判斷今天他的立場會不會有所改變,甚至會不會已經對廣東產生怨念。
“司令,咱們還是儘快拿定主意的好,等到了漳州灣,兩軍狹路相逢,稍有猶豫那可是付出很大的代價。”方溫笙很是艱難的說道,雖然他也不願意跟周葆燊交手,但若威脅到廣元號的安危,再艱難的事也必須做出決絕。
任光宇思索了一陣,最終嘆了一口氣,仍然放不下心中的這一節,他說道:
“先發一封電報給鎮瀾艦,看看周葆燊的反應是社麼。我們有責任竭盡所能避免悲劇的發生。這不是婦人之仁,這是一種情懷。”
“司令,卑職明白這個道理。卑職這就去辦。”方溫笙沒有多想,點了點頭之後又走下樓梯返回了通訊艙。
第517章,克廈門
廣元號、廣玉號兩艘軍艦駛入漳州灣時,天色已近傍晚,夏季纏纏綿綿的餘暉在大海遠處灑下一片淒涼的血紅。廈門艦隊鎮瀾號戰艦和兩艘魚雷艇要早到一步,一千一百噸位的鎮瀾號橫跨漳州灣,穩穩的截斷了粵軍渡海部隊的路線,魚雷艇遊弋在戰艦附近,防止粵軍突然靠近戰艦發動肉搏。
鎮瀾號炮口志向漳州方向,不過到現在都沒有打響一炮,只有兩艘魚雷艇上的重機槍偶爾噴射火舌,驅趕試圖穿過封鎖線的粵軍漁船。
不遠處的白城海灘上,早先成功登陸的粵軍第九團一個營還在與胡裡山炮臺駁火,之前連續發動了幾次強攻都失敗,兵士傷亡很嚴重,此時此刻已經無力再組織衝鋒。
任光宇下令全艦進入戰鬥狀態,炮彈進膛,直瞄鎮瀾號。
主炮指揮官額頭冷汗涔涔,目光緊盯著任光宇,等待著艦長開炮指令。
任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