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揚揚的落花中,花落成海,他慢慢踱著步子,踏花而來。
“傷春悲秋這種事情,該是未出閣的女子做的,怎麼,愛妃早已嫁作他人婦,今日也做起這種幼稚的事情來?”慕傾嶼邊說,邊坐到了唐連陌的身邊,聲音悠然地說道。
一種男性氣息便席捲了唐連陌的鼻息,她慢慢睜開了眼睛,說道,“傷春悲秋是一種情緒,還要分出閣不出閣麼?而我,也莫名地喜歡這別苑!”她仰頭,四處打量著別苑裡的景緻。
“哦?”慕傾嶼聲音中似是透著隱隱的喜悅,他亦抬頭打量四周,“我也很喜歡這別苑!”
唐連陌不再說話,閉上眼睛,微風拂面,吹來了初夏的暖洋洋的氣息,陽光在她的眼前閃啊閃。
“我今夜在哪裡睡覺?”唐連陌睜開眼睛問道,經過了半日的舟車勞頓,她真有些累了。
“旁邊的寢殿!”慕傾嶼說了一句。
唐連陌“哦”了一句,便過去了!
房間裡佈置也很得唐連陌的心,她十分喜歡。
一個人坐在桌前,拿出方才自己撿到的小物件,仔細看了起來,可是無論怎樣想,都是一頭霧水,許多的事情,她不知道因,因此也無法揣測果。
從日暮一直坐到月上。
有一名侍女輕輕地敲門,對著唐連陌比劃了幾句,唐連陌明白她的意思,是讓她去吃飯了,還是先前在廚房碰到的那個侍女,看起來這個侍女管得事情還挺多。
先前唐連陌在東豫王府的時候,和慕傾嶼一起用膳的機會,便少之又少,現在要和他一起吃飯麼?窗外黑夜已經席捲了天地,置身在一片黑暗當中,唐連陌真覺有了今夕何夕的感覺。
一踏進大殿的門,燈火的明亮一下子照進了她的眼,她有些微微的不適應,而慕傾嶼,正坐在那裡,雙臂抱在胸前,在等著她。
看到她來,他抬眸,慢吞吞地說了一句,“來了?”
唐連陌點了點頭,坐了下來,很難得,這次竟然只有他們兩個人用膳,周圍也沒有什麼佈菜的侍女,唐連陌輕提衣袖,吃起飯來,眼睛的餘光看到,慕傾嶼還是靠在椅子後面,並不曾動筷子,唐連陌問道,“王爺怎麼了?”
慕傾嶼似是有什麼心事,說道,“你我可能明日要便要趕回京城了!”
唐連陌一口飯還不曾嚥下去,有些驚訝,他定然是得了什麼訊息了,而且事出突然,如若不然,為何突然要趕回京城去,今日他們不是剛剛回來麼?便說道,“為何?”
“回去你就知道了!”
這是不告訴唐連陌的意思麼?
猛然間唐連陌的心裡堵得好難受,一口飯吃不下去也吐不上來,早已無心吃飯,心跳加速,難道發生的事情和她有關?
整個吃飯期間,慕傾嶼都沒再說一句話,只聽到唐連陌湯匙碰碗的聲音,唐連陌第一次覺得有一種緊張讓她的喉嚨發緊!
吃完飯,徑自去寢殿休息,整個晚上,她睡得都極不安寧,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人,身穿白衣,渾身血淋淋的,披散著頭髮,什麼都看不見,看不清他的臉,臉上亦是血肉模糊,他頹廢地坐在牢獄的乾草之上。
唐連陌驀地大驚,從夢中驚醒,直起了身子,說了一句,“趙隱!”
晚膳時候,王爺說過的京城有事發生,難道說的便是趙隱,可是趙隱究竟犯了何事?
下半夜,唐連陌便睡不著了,心馬脫了韁繩,在原野上四處遊蕩。
天色微亮,唐連陌便醒來,一臉蒼白,她看起來比慕傾嶼還要著急,慕傾嶼打量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兩個人上了馬車,便趕回了京城。
一路上,唐連陌始終雙手緊握,排解著自己的緊張,不過,片刻之後,一個
疑問閃過她的腦海,不對啊,昨天晚上慕傾嶼明明和她說的是,京城有事發生,他說的應該就是趙隱的事情,可是趙隱發生了事情,為何他要回去呢?
她偷眼看了一眼慕傾嶼,他還是一副淡漠的閉目養神的樣子,問道,“王爺,妾身能問問發生了何事麼?”
沉吟片刻,慕傾嶼睜開眼睛,看著唐連陌,說道,“趙隱殺妻,現在在大理寺受審!”
“什麼?”
冷不丁地聽到這句話,唐連陌驀地向後面退去,撞到了後面的簾幕上,怎麼會?趙隱向來是一個心細而明理的人,別說女人,就算是男人,他亦本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態度,又怎麼會殺妻?
定然又是那個老毒婦施計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