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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莎頭一樣把人嚇個半死。為了獲得這種效果,列奧納多把大大小小的蜥蜴、壁虎、蟋蟀、蝴蝶、蝗蟲、蝙蝠和其他奇形怪狀的動物收集起來,帶進他自己的房間,關緊房門禁止他人進入。他將這些動物的不同部位組合在一起,拼成了一個面目猙獰、奇醜無比的怪物……他將怪物畫到盾上,畫成的怪物從陰暗的岩石縫中跳將出來,血盆大口濺出陣陣毒液,眼中噴出股股火焰,鼻孔冒出滾滾濃煙。

他花了很長的時間製作這幅畫,屋中動物的屍體散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可是列奧納多卻對此無動於衷,全然沉浸在對藝術的酷愛之中。”圓盾畫好的時候,父親和那個農民早已把這件事忘到九霄雲外了。列奧納多派人通知父親盾已畫好:

於是一天早晨,塞爾·皮耶羅來到兒子的住處取盾。敲門後,列奧納多開啟房門,讓他稍等片刻。他返身回到房間,將盾置於畫架之上,畫架就放在窗前,他將窗簾拉上,使屋裡光線變得暗淡,然後請父親進來看。塞爾·皮耶羅進屋後一眼望去,嚇得跳了起來,還以為那不是一面盾,看到畫在盾上的東西,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列奧納多趕忙將他扶住,說“這畫就是用來搭配圓盾的,你現在可以取走了,這就是我想得到的效果。”在塞爾·皮耶羅看來,這簡直就是奇蹟,對列奧納多的巧妙構思他讚不絕口。

這則故事妙趣橫生,其真實性已無從考證,但整個故事的可信度還是很高。故事發生在佛羅倫薩,瓦薩里將這事與《基督受洗》、已失傳的《亞當與夏娃》和《手持康乃馨的聖母》放在一起講述,這就證明那個作品應該是15世紀70年代早期跟韋羅基奧學徒的時候畫的。故事的發生地點很有意思。列奧納多“用火”將那面粗製濫造的小圓盾烤直,然後“用他自己的方法”給盾上了一層石膏粉,這些工序應該是在作坊裡完成的,但是列奧納多竟然還擁有私人工作間——“他自己的房間,關緊房門禁止他人進入”。這裡也許如實反映了作坊內部的佈局設計。畢竟70年代中期的時候,列奧納多應該已經升到“首席助手”的職位了。故事同樣告訴我們列奧納多還是一個幻想主義者,喜歡在他隱秘的住處製造這種哥特式的怪物。他在《論繪畫》中說過,“如果畫家想畫好地獄中的怪獸或魔鬼的話,一定要將你的想像力發揮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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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2)

還有一些材料使這個故事更為真實可信——一些藏於溫莎皇家圖書館的龍的草圖、一張藏於盧浮宮的兩龍相鬥圖,這些圖畫都出自15世紀70年代。列奧納多也在《論繪畫》中推薦過瓦薩里在故事中提到的組合的技法,他說:“你不可能畫出這樣一隻動物:它身體的每一部分與其他動物毫無相似之處。如果想要畫……一條龍的話,那就以獒犬或塞特種獵狗的頭作龍的頭,以貓的眼睛作龍的雙眼……”洛馬佐曾對列奧納多的一幅龍獅搏鬥的作品有過這樣的評價:“其畫技精湛,以至看過此畫的人根本猜不出誰會贏。”他還說:“我曾藏有一張此畫的複製品,我將其視為至寶。”烏菲奇美術館就藏有一張這個題材的精彩的素描,有人認為它是列奧納多畫過的一幅素描的摹本。這些龍的草圖(一些真實存在,一些只存在於傳說中)不能證明瓦薩里故事中那個繪有圖畫的圓盾真的存在,卻能證明列奧納多對畫龍的理論與實踐都非常熟悉。

這個故事同樣也暗示了列奧納多和父親之間存在著緊張的競爭關係。列奧納多用畫著龍的盾把父親嚇了個半死,因此作弄了塞爾·皮耶羅一番,並樂在其中。父親也不甘示弱,暗中反戈一擊,在故事最後他偷偷地把盾賣給他人,“他從一小販那兒買了一面盾,上面畫著被箭射穿的心,把它給了那農夫,農夫終生感激不盡。後來,塞爾·皮耶羅偷偷地把列奧納多畫的盾賣給了佛羅倫薩的商人,狠賺了一百達克特金幣。”塞爾·皮耶羅跟往常一樣並沒吃虧,又賺了一筆錢,但從另一個意義上講他是一個失敗者,如同王爾德筆下的憤世嫉俗者,“知道世間萬物的價格,卻根本不瞭解它們的價值。”

實際上,塞爾·皮耶羅這時報復列奧納多的真正陰險的一招是他又一次為人之父。1475年,他第三次與人結婚。翌年,就在他50歲生日的幾周前,前面兩任妻子不孕的陰影終於揮之而去,第三任妻子為他產下一子。孩子取名為安東尼奧,以紀念塞爾·皮耶羅的父親,另一個目的還是為了表明他是皮耶羅的兒子,證明他的繼承人的身份,因為他是皮耶羅第一個合法生的孩子。這件事對列奧納多不啻是一次沉重的打擊。小孩的誕生進一步鞏固了他私生子的身份,但之前不管父親有多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