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即便是徐軒築逆來順受的嫁了,婚後二人再培養感情也好,也沒想過還沒成婚,竟然會因為她喜歡自己而不願託付終身。
“那你為何當日在河邊卻要那麼堅決的走掉?”
徐軒築已經說出了心中隱藏最深的話,其餘的也不覺得怎樣羞愧了:“那日楚兒帶回來你的畫,心中便有了你的影子,後來當得知救我的人便是你,心就更放不下。我從不敢奢求會有親人,因為我會害了身邊所有人,也不想讓你勉強娶一個不想娶的人。”
劉愈稍稍明白過來,原來他和徐軒築之間那條看不見的鴻溝,便是徐軒築的心理防線。對於一個從小失去親人被人說成是煞女的她來說,自卑和自閉已讓她以為所有的人都厭棄了她。
劉愈不禁想罵自己傻,當日她在河邊與自己有說有笑,說明對他還是有好感的。後來即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匆忙離開,最後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他一眼。一個無情的人,如何會回眸一望?
“如果我對你無意,怎會當日在戰場上見你有危難,如發了瘋一樣去救你。活了兩輩子的人,以為什麼都看開了,偏偏卻又割捨不下,就像我一位老友說的,我這人就是太執著。你我之間並非郎無情妾無意,恰恰是郎有情妾也有意,對方卻不知道,卻還要一味的去為對方考慮。你說是不是挺悲劇的?”劉愈一笑,繼而語氣變得堅定,“放心,這次,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會再放棄你。”
徐軒築沒想到在此時能得到劉愈一個近乎於承諾的回答,雖然黑暗中看不清對方,但仍能感覺到彼此的情意。劉愈伸出手,攬住正在發顫的徐軒築的肩膀,將她的身體慢慢摟向自己這面。兩個人靠在一起,享受著一刻的溫存。
“公子,那小子幾天沒吃沒喝,被人抬著也走不遠。我們順著路去追很容易追上。”
柳麗娘冷喝道:“往哪追?東南西北,你給指條路!”
“這個……”那漢子猶豫了,“我們順著道過來沒遇上,應該是往西南吧。”
柳麗娘冷笑道:“那小子能讓幾萬兇殘無比的鐵狼衛葬送的不明不白,還能讓你這呆頭呆腦的揣度到他的花花腸子?四下搜搜,說不定根本就沒逃,正躲著聽熱鬧呢!”
魔鬼!這是劉愈最直觀的感受。如果柳麗娘沒那麼聰明帶著人追出去多好。
“南邊還有幾間屋子,都進去搜搜!”
柳麗孃的聲音靠近過來。隨著屋門開啟,劉愈和懷中的徐軒築都平靜下來。
“咳!咳!”眾人進門被灰塵嗆得直咳嗽。
“這屋子多久沒人住了!”一個漢子抱怨,“連件像樣傢俱都沒有,還說什麼聖天子百姓豐衣富足,呸!”
“好像有血腥味,那邊有幾塊木板。”
劉愈的心稍稍緊張起來,腳步聲逐漸靠近過來,連懷中的徐軒築也抬起頭望著他,等待最終結果的來臨。
“吱嘎!”木板被掀開一塊,光亮漏進來,原來外面已經到了黎明。
柳麗娘側進小半面臉,當看到劉愈和徐軒築,先是一愣,但當看到兩個人摟在一起,臉上卻又一笑,那一笑笑的意味深長,不是冷笑更不是陰笑,倒好像是一個姐姐看到自己的弟弟有著落一種發自心底安慰的笑。
總之這笑容讓劉愈看的不是很懂。
“這裡沒有。”柳麗娘退身出去,喝道,“應該是往東南方向而去,如果不能先官兵之前抓到人就將功虧一簣。那些死傷者的馬也不要帶走了,輕裝上陣,別再耽擱!”
柳麗孃的話很好使,她說沒有也沒人再上前檢視。一行人出了門,腳步聲之後是馬蹄聲,逐漸遠去,最終到不聞。
“她剛才沒看到我們?”
徐軒築帶著一臉的不解,與劉愈攙扶著出來,路旁還留下一匹“死傷者”的馬,就好像柳麗娘特地為他們留下的,馬上不但有馬鞭和兵器,甚至還有乾糧和水。
“快走吧。”
劉愈扶徐軒築上馬,自己也一躍而上,二人共乘一騎,不但懷中如玉,且耳鬢廝磨,不似趕路倒好像在談情說愛。
徐軒築也出奇的嫻靜,雖然韁繩是共同把著的,但身體的重心完全靠在劉愈的懷裡。任由劉愈將她的身體攬在懷中。
一路上劉愈都忍不住去想柳麗娘那頗有深意的笑容,身為淮王的探子和間諜,為主人賣命是她的使命,偏偏,她卻可以為了一個從來都對她冷言冷語甚至連話都懶得說的男人放棄了原則。難道,這才是一個真正的柳麗娘?
黎明的曠野上,遠遠的可以看見許多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