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多情而已。
那麼優秀出色的人怎麼可能對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動心。我自嘲地抽動了下嘴角,想笑笑,卻怎麼也扯不出那個艱難的弧度。
他們又說了一些話,大概是關於我。
我卻沒有心思再聽,轉了半個身,將背輕輕靠在牆上,全身都有些無力。五指一鬆,那兩頁的資料掉到地上。
慕承和給我的期末資料大部分是列印的,不過裡面有些重點的備註則是他後來手寫的。原件我被自私留下來了,如今還給他的是影印件。要是他問,我來路上已經想好應付的答語,就說不小心弄丟了,想來他也不會介意。
他發給我的唯一兩條簡訊,被我存在手機裡。第一條是:不客氣。第二條是:沒問題啊。上次去聽他的講座,拿回來的那份扉頁上印著他簡介的演講稿也被我夾在日記本里。其他還有什麼?沒有了。
我緩緩蹲下去,去拾那幾頁紙。辦公室裡射出來的燈光,幾乎照到我的手,我迅速地撿起東西,將手收了回來。
然後聽到陳廷又說了一句話。
因為他說之前停頓了很久,所以即使毫不經意,也能聽得很清楚。
陳廷說:“承和,不要因為家庭的某些相似點,你就把你小時候沒有得到的關愛全部投射到了她的身上。”
4、
我匆匆下樓,給白霖發了個簡訊叫她幫我把教室裡的東西帶回宿舍。
白霖回覆我:你不上課了?還有一節呢。
我寫:不了。
白霖又問:你怎麼?
我寫:肚子疼。
我回到寢室,開啟電腦。在網上溜達了一圈也不知道做什麼好,隨即上床,仰躺著,然後翻出錢夾。我盯著老爸的那張照片,愣愣地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揣在大衣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給我打電話的就那麼幾個人,我想也沒想就接起來,喂了一聲。
“薛桐。”
我聽見他的聲音,心中一緊,“慕……老師?”
“去那兒了?居然敢曠我的課。”
“我……”我一時之間思維空白。
“小姑娘,最後一節課居然都不給老師面子。”
我心情緊張得要命,亂七八糟地解釋了一番才掛了電話。
當他的聲音說完“再見”,消失在耳際之後,心中又升起一點點難以言喻的惆悵。
可是,這種惆悵並未持續太久,便被洶湧而來的考試淹沒。奮戰了半個月之後,終於迎來了久違的寒假。
寒假的時候,我一口氣接了三份家教。
除了彭羽那孩子時不時地提到慕承和的名字以外,我的生活幾乎和他沒有了任何交集。反倒是劉啟和我熟絡了起來。
劉啟也是本地人。顯然他和我不一樣,整個寒假閒得要命,隔三岔五地打電話給我,不是約我去逛燈會,就是約我去看電影。
一次兩次我都找藉口,後來實在推不掉就索性將彭羽帶去。
劉啟在公園門口看到我帶著一個拖油瓶出現的時候,眼神明顯黯淡了下去。
彭羽偷偷揹著劉啟,在我面前下定義說:“薛老師,這男的鐵定對你圖謀不軌。”
“去去去,你懂什麼。”
“真沒想到。”彭羽感嘆。
“沒想到什麼?”
“薛老師居然都會有人追,可見那句蘿蔔青菜各有所愛的俗語還挺正確的。”
我狠狠瞪著他,“小屁孩,我要翻臉了。”
可是,事實證明,我帶彭羽來時多麼正確的一件事情。我們三個人走在遊樂場裡,劉啟建議:“我們去坐摩天輪吧。”
彭羽吃驚地看著他:“師叔老師,我一直以為摩天輪是青春期女生喜歡的玩意兒,沒想到你也有這個樂趣?”
劉啟只好改口說:“海盜船那些都挺驚險的,我怕薛桐害怕啊。”
“其實,我不怎麼害怕。”我申明。
“我也不害怕。”彭羽附和。
於是,我們買了三張票上了海盜船。
劉啟大義凌然地說:“薛桐,你要是害怕的話不要逞強,閉上眼睛抓住我,叫出來就可以。”
我衝劉啟笑笑,“好。”
就在我倆說話間,彭羽已經一屁股坐在三個座位的正中間,還拍著一邊說:“薛老師快來。”
然後我和劉啟只得分列他的左右了。
安全欄放下來,船身開始緩緩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