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再忍不住,踉蹌著跑往那一灘鮮血,汩汩的鮮血流在沙漠上,才浸下去,就被沙漠吸收了。下一刻,被鮮血滋潤過的沙漠又粗礪如干渴的嗜血魔鬼。
幾乎是同一時刻,一個將士手中的彎刀在空中飛旋了幾轉,穩穩地插進了阿大的腹中……
……
紅豔豔的燕王府,新婚的第一日晨,是誰搓著手說,王妃,它們不吃人的。
是誰憐惜著,抱歉地,甜蜜地呵呵笑道,王妃,它們是王爺去年帶回王府來養著的。
又是誰說,它們很好很好的。
……
王妃,阿大阿二阿三很好的,不管王爺回不回王府,它們每天早上都會過來王爺住的這臥室候王爺起床。風雨無阻。他們是我見過的最忠實的奴才了!他們會很多本領,有很多特長。阿大跑的很快,又有耐力,千里馬日行千里而累,他日行千里都不累;阿二的鼻子比獵犬還敏銳,有一次王爺把一條魚做了記號,丟進了黑龍江裡,他都找回來了;阿三雖然沒什麼出息,但是很善良,連葷腥都不吃,走路要是踩死了一隻螞蟻,他都會難過好幾天。王妃見過不吃葷腥的狼麼?他真是很善良。
……
“王妃——”
聽到了阿瑞的聲音,只以為是回憶裡,阿瑞與我說阿大阿二阿三時的聲音。聽到了噠噠的馬蹄聲,又感受到齊軍面臨敵人,劍拔弩張的氣氛,才抬頭往聲音來處看去。
果然是阿瑞。
阿瑞獨自一人,策馬往這裡馳騁而來。
齊軍弓箭手搭箭拉弓,軒釋然卻揚手阻止。十八萬齊軍在此,又是主帥的他親自坐鎮領軍,顯然沒必要射殺單槍匹馬來此的阿瑞。
阿瑞也不顧我在齊軍之中,徑自策馬過來,到了我跟前才翻身下馬。如若沒看到軒釋然和十八萬齊軍,他側跪在地,也不顧我淌水過河,河水汗水浸透,又被沙漠上的熱氣蒸乾,渾身髒兮兮的,伸手將我扶住,目光憂切地喚道:“王妃……”
“阿瑞……”我喃喃叫著他,才淌落淚水就被熱浪蒸乾了,“它們死了……阿瑞,它們死了……”
阿瑞痛楚看一眼身邊的阿三,看一眼被分屍的阿二,又看一眼遠處的阿大,曾經說它們很好很好的他,此刻卻笑著與我安慰道:“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好難過的?王妃為它們哭什麼,它們只是……畜生!”他笑的還是往日那般簡單快樂,“只要王妃還是好好的就好了!”
他解下腰間的水囊,雙手遞給我,“王爺很快就到了,他說這裡炎熱炙烤的很,讓早些天就在這裡的我給你送水,說不要讓你渴著。”
心裡的暖流似緩緩流了開來,澆灌了整個沙漠,酸澀又幸福的淚水頃刻泉湧而出,熱氣竟是蒸也蒸不幹。
阿瑞替我擰開蓋子,重新將水囊交到我手上:“王妃,你喝。”
“我喝,我喝。”我帶淚笑著,“我跑了很久,還真的渴了呢。”
喝了兩口不,蓋好蓋子,才與阿瑞道:“阿瑞,你扶我起來,我們再去看看阿大。”
“好。”
阿大與軒釋然,與齊軍距離五六丈遠,這般與阿瑞小聲說話,總算他們聽不見時,才問道:“阿瑞,齊國不是封了關口嗎,你怎麼知道我來嶽州的事,還早早等在這裡?”
阿瑞低聲道:“茱萸告訴我的。茱萸離開齊國後,一直在嶽州。封關前我入齊打探王妃的訊息,順便……順便去看了看她,她與我說了此事。幾日前我已著可靠之人告知王爺訊息,王爺回話說,讓我直接過來這裡等著王妃,好好照應,他即刻動身。算算日子,就要到了。”
茱萸……
原來是她漏給阿瑞訊息的。
見小貂往阿瑞懷裡鑽,我苦中作樂地笑道:“它是跟著你來齊國的?”
阿瑞笑道:“對啊,王妃你怎麼知道?”
我說道:“它對你,比以前對你更親了。”
阿瑞看著阿大,難過地道:“它們也是隨我一起來的,可是被我害死了……我才離開了一小會,阿二阿三就被……”阿瑞回頭看了軒釋然一眼,低聲說道:“被他捉了。要不要我走的快,我,阿大,小貂,還有我的馬,全都得被他捉了。”
阿瑞道:“他捉了它們,竟還殺了。”
從軒釋然身上收回目光,與阿瑞笑道:“阿瑞你把自己與它們歸為了一類。”
阿瑞以為我變相地罵他是畜生,憋屈地看著我。
我笑道:“阿瑞把它們也當作人,阿瑞很好。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