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那就帶他出海去吧。去做東西海路上的無冕之王。
想想,那真是幅無比壯麗的圖景——在南國那恍如沒有邊際的深藍色大海上,一線海船揚帆而過,絲綢、瓷器、珍珠、象牙、香料等等,這些豐富的貨物載著東方風情西域傳說千里迢迢而來,載著這個廣闊的世界而來。
如果綠岫他們能開拓出一個盛世來,那麼就讓蘭蕭把這盛世的門窗打得更開些。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盛世真正的輝煌,便在氣象萬千之中。
慢悠悠地沿著巷子七拐八彎,蘭塵他們終於回到了這次在京中的落腳處。一所小小的宅院隱在高大的梧桐木間。黛瓦白牆,飛簷小院,紫色藤花悄悄探出頭來,風裡搖曳著,打扮出夏日的些許情趣來。
走進後院,蕭澤果然已經到了,正坐在柳枝下翻閱著文書。聽到他們進來,蕭澤抬起頭,露出一個微笑。
“回來了。”
“嗯,回來了。”
蘭塵答應著,上前先就著桌上的壺倒了杯茶水給蘭蕭,又把蕭澤面前半空的杯子給添滿了,然後才在桌邊坐下。
“公子是什麼時候到的?”
“有大半個時辰了。餓了嗎?我正好叫人準備了些甜粥,配上從南陵帶過來的些小菜,你們也一起嚐嚐吧?”
“好啊。你呢,小蕭?”
“好。”
看都同意了,蕭澤揮手招過侍立在廊下的護衛來,這樣的事已經司空見慣,蘭塵也就不再為讓這些絕頂的武林高手特地去傳此等家常小話而不好意思了。反正留在這樣的地方,他們基本上是沒啥事兒的。與其杵在旁邊做雕像,還不如藉機出去溜達溜達,省得大家都不自在。
蕭澤放下手中大致瀏覽過的文書,端起茶杯喝了兩口,道。
“如何?綠岫的樣子可還能讓你放心?”
“太遠了,其實看不大清楚。不過我早不該擔心了的,綠岫走到如今這地步,她應該最清楚,回頭再無可能,她必須走下去,所以,她會做得很好。”
“怎麼今日突然想開了?”
蘭塵捧著杯子吹了吹,茶水本就是溫的,她這不過是個習慣。
“站在城樓上看著他們遠去,就突然想到了。綠岫早已不是當年的小女孩,我知道,可是潛意識裡還是沒擺脫。我這人,果然還是挺戀舊的呢!”
“呵呵。無妨,現在明白也不算晚,你別在小蕭這兒重蹈覆轍就行。男孩子的話,你整天疑神疑鬼的,當心被他厭煩啊。”
蕭澤斜靠在椅背上取笑著,蘭塵有點不滿,側眼看了看沉靜地坐在旁邊的蘭蕭,動一動嘴唇,卻道。
“公子這時候來京城,是有什麼事?門中不是正忙著追查那件事麼?”
微微一笑,蕭澤順著蘭塵的話答道。
“正是為此而來的,京中發現他們的蹤跡了。”
“哦?怎麼說?”
“慶王府接連有人造訪,來的可都不是尋常之輩。”
“能確定不是密衛麼?”
“確定,密衛的武功不會古怪到那種地步,而來自漠北的赤雪仙子,更不可能加入密衛。”
“赤雪仙子?你們抓到了?”
蕭澤搖搖頭,卻轉而對蘭蕭道。
“小蕭,你也去看看甜粥做好了沒有吧。若是好了,你先吃,我們的叫他們送來就行。你吃完了就去練練我給你佈置的內功心法,晚上我可是要檢查的。”
蘭蕭抬眼看看母親,便放下茶杯,拱手道。
“是,公子。”
目送兒子出去,蘭塵的視線轉向蕭澤。
“怎麼了,公子?莫非是出了什麼狀況?”
“赤雪仙子也算是江湖上威名遠揚的人物之一,但這次才擒住她,還不及問一個字,她體內的蠱毒便發作了,屍體盡數化為血水。”
蕭澤直視著蘭塵,輕聲道。
“對方行事手段頗為狠辣,這京城儼然已是虎狼之地,蘭塵,你——”
“……我知道,你放心。”
“這麼說還是決定留在京城?”
蘭塵側頭笑了笑,道。
“我明白自己這點堅持其實沒多大意義,但人做事,又哪裡是能都尋找到意義再去做的呢?綠岫走到今天到底是不是我的責任,早已經說不清了,只是她對我來說,的確算是一個特別的人。其實我做不到生死與共什麼的,不過是在最重要的這段時間裡,我想親眼看著她,無論成敗。而對小蕭來說,那是他的親生母親,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