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養的小鬼,完全被金仲控制。金仲若是生氣了,誰知道會招呼什麼鬼物來對付趙醫生。
我想提醒趙醫生。
可我突然發現病房裡好壓抑,空氣開始變得很重,這感覺就是跟我小時候第一次下水游泳一樣,無形但無處不在的壓力,把胸口緊緊壓迫。我看見王八和鄒發宜也在大口吸氣,知道他們和我一樣的感覺。
這種壓力愈來愈甚,鄒發宜不年輕了,彎下腰,蹲在地上,吼吼的喘著。
金仲臉上露著焦急,吼道:“你自己想要,還裝模作樣!”
趙醫生說道:“我想要什麼東西,犯得著在你面前裝模作樣嗎?”
金仲一把撕開自己的衣服,露出裡裡面道袍,道袍繡著一朵牡丹,鮮豔無比,卻是綠色的。
“你就是要搶,是不是?”金仲喊道:“你仗著你是長輩……”
“你走吧,懶得跟你講,反正這東西你帶不走了。”趙醫生說道。
金仲氣急了,眼看就要發作。我急得要命,想勸趙醫生,就把石礎給了他吧。
趙醫生卻還在刺激他:“你怎麼還不走?”
金仲準備轉身,看樣子是要走了,可是他還是捨不得,眼光流露著萬分的留戀。金仲的眼光突然閃了一下。
我不知道金仲的眼光會意味著什麼。
我好像看見石礎裡的附靈變了樣貌,顏色也變成黑色,騰騰的烏氣要從石礎中迸出。
可是什麼都沒發生,趙醫生走上前去,把石礎拿到了手上。然後扔給我,我把石礎抱著,覺得這石頭雖然就在二十多斤重,可是想到裡面隱藏著無數兇惡的附靈,又覺得手在發軟,就想把他扔掉。王八見我拿不住了,連忙來幫忙,可是他的手一捱到石礎,就“啊”的叫了一聲,手連忙收回去,彷彿被燙了一般。沒辦法,我還是繼續勉強託著石礎。
日期:2010…6…1823:30:00
“師——趙一二!”金仲開始想叫趙醫生“師”什麼,卻又改口。
“趙一二。”王八呆了。忘了手疼。
金仲喊著:“你這一房,就你們這兩三個人,不怕我們……”
金仲的話還沒說完,趙醫生快步搶到他面前,打了他一記耳光,“你師父當年都被老子修理,輪的到你來威脅我,老子連坦克都不怕,還怕你們這一房!”
金仲把臉捂著,出不了聲。惡毒地看著趙一二。
趙一二說道:“我這一房的確人少,但螟蛉在我手上,你不叫我師叔,也就罷了,還敢許老子的福(宜昌方言:詛咒或是說狠話),老子打死你。”
趙一二把金仲的耳朵拎著,另一隻手又敲了他一拐包(宜昌方言:用手指敲頭頂)。金仲竟然沒有任何反抗。
金仲用力掙脫趙一二,一言不發,想門外走去。
鄒發宜急了,“金師傅,你還沒把小婁交代的事情弄清白呢?”
“跟我沒關係了,我今天認栽。”
“那邱升放賬目的密碼怎麼辦?”鄒發宜顧不得有旁人,急得跺腳,“小婁不會放過我的。你怎麼跟他交代?”
金仲頭也不回,走出去,“我也不去找小婁了。他就算是婁廳長的兒子,也不見得找得到我。”
“那我呢?”鄒發宜喊道,想去抓金仲,可是金仲根本就理會他,徑直走了。
“我怎麼辦?”鄒發宜看著被金仲挎(宜昌方言:關)上的房門,嘴裡唸叨,神情萎靡。
趙一二說道:“密碼我已經知道了,老子跑了這麼多天,拉了邱升這麼多次,要是還問不出來,以後還怎麼混。”
門外咚咚的想起敲門聲,原來是我剛才差點跳樓,醫院的人來了。
鄒發宜看清了情況,他惹不起趙一二,反身去開門。可是他把門把手一扭,在把門拉開,正想出去,沒想到面前還是一堵木門,頭就碰到門上。鄒發宜“咦”了一聲,連忙又去扭把手,再次開門,可是仍然一堵木門在面前,鄒發宜不死心,繼續開門,可面前還是門。
“哈哈…”我和王八忍不住笑起來。
鄒發宜知道趙一二的確是個有能耐的人,又面朝趙一二,“你到底想這樣?石礎你都拿到了,密碼也問到了……你就放過我吧。”
“你還有件事沒做。”趙一二手指著地下的邱阿姨,“把這個小不點的生辰報給我。他父母姓什麼?”
鄒發宜那裡敢隱瞞:“去年六月廿一,申時,懷了六個半月引產出來的,他爹我不知道,他媽姓張,是個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