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屈眳說了一句,伸手把她的手臂拉下來,“要是讓別的男子看到了,你面上過不去。”
“有甚麼好過不去的。”半夏嘀嘀咕咕。
“他們有時候還說起那些蠻女之類的呢。說是那些蠻女自幼不穿衣物,最多用樹葉獸皮遮擋?”半夏聽那些兵士們說起過一些。
屈眳一愣,沒有立刻回答,但是半夏壞笑,猜想他應該是害羞了。
“伯昭見過嗎?”她問。
屈眳穩了穩心神,沉沉看了她一眼,再次扣住她的手腕,“該走了。”
第二日天還沒亮,楚王就帶著大軍出發,浩浩蕩蕩對庸國展開了攻勢。天矇矇亮的時候,外面就有埋鍋造飯的火光,寺人時過來和半夏作伴。
進入庸國地界之後,楚王高歌猛進,氣勢洶洶,戰事也很平順。尤其楚國是和秦國巴國一起聯手攻庸。
庸國就算是強大,難以抵擋住三國的同時攻打。不多時邊捉襟見肘,很快被三軍攻入了上庸。
楚王在戎車上,看著上庸的城門,“左尹等人眼下如何?”
身邊人立刻回道,“左尹那裡進展順利!”
庸國產鹽,而秦國少鹽,這次這兩個諸侯國才會響應楚國的號召,一同對庸國用兵。而楚王一是因為庸國對楚國圖謀不軌,二是衝著那些鹽泉來的。
到口的肉,楚王自然可能讓秦國和巴國得了去,庸國的鹽泉必須在楚人的掌控之下,從而可以制約秦國。
楚王聽後,面上露出笑容。
半夏跟在後面,跟著楚軍一塊進來,城門大開,庸人已經投降,此刻上庸裡頭一片雞飛狗跳。
她進了庸國公宮。公宮裡頭現在是一片哭聲。庸伯已經被囚禁起來了,其餘人等,都被楚軍押解出來。
她眼尖見到有個熟悉背影,讓御人停了車,自己跳下來。
“伯昭。”
屈眳回頭過來,他一身的血氣未消。楚軍是打進來的,他身上甲衣上的血跡還未乾。他聽到聲音回頭過來,對半夏點點頭。
“來了?”
半夏看了一眼那邊哭天喊地的女子們,過了一會楚王乘車過來,他看了一圈地上跪伏的女子們。
這些女子都是庸伯的妻妾女兒,庸國滅了,她們也沒了之前的尊貴身份。
突然其中一個女子橫道衝了出來,撲在地上,“婢子願意侍奉國君!”
屈眳忍不住蹙了下眉頭,臉上露出譏諷,半夏見那女子突然從如喪考妣哭聲震天的女子裡頭橫撲出來,下意識覺得不對。
“就這麼撲出來,好嗎?”半夏問。
屈眳搖頭,“女子求寵,我們又能如何?”
那女子被兩邊的衛士抓住身子往後拽模樣狼狽至極,半夏有些看不下去,過去道,“算了,別拉她。”
衛士們聽她說,才稍稍鬆了勁。楚王從車上下來,看了一眼此女,那女子手裡攥緊自己之前從頭上拔下的銅笄,藉著垂下的廣袖遮掩住,兩眼瞪大了,死死望著過來的楚子,只要楚子靠近她,她就奮力刺過去,為君父報仇。
楚王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只是稍稍停留了一瞬,而後直接和之前的那個不男不女的人道,“寡人倒是第一次看見這麼迫不及待的,求寡人寵幸的。”
說罷,他上前去看,那女子果然擺出嫵媚的姿態來,只不過那種嫵媚並不入他的眼。
他伸出手去,欲抬起那女子的下巴。楚王的態度是很不屑的,君父被楚人所囚,就迫不及待撲到他面前。委實讓人看不起。
那女子仍由自己的下巴被捏起,等楚王眯眼仔細端看她的容貌的時候,揚起手,露出手上鋒利的銅笄,用力往楚王身上扎去。
變故突生,一時間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半夏伸手一把把楚王推開,女子的笄紮在她身上。
女子的那一下是下了死力的,勢必要楚王殞命,不過力氣不夠,扎入半夏的手臂裡。
半夏痛的捂住傷口跌坐在地,一擊不成,庸女想要撲上來被兩邊反應過來的武士,死死按在地上。
屈眳過來,他屈膝把半夏從地上扶起來,見她流血不止的手臂,目光近噬人。
他伸手摸向自己腰間的銅劍,他從來不為難女子,但是今日他要破這個例。
“別。”半夏疼的臉色煞白,搖搖頭。
楚王趕來,看了一眼她的傷口,目光冷凝。此刻庸女已經被武士給制服。
“楚子,你們楚人滅人社稷,遷人重器,你不得好死